第十五卷 《极限一刀》

──艾尔贝里欧(左翼部队)──

左翼的突击很顺利。

雷乌斯与茱莉亚大人一马当先的突破力,再加上奇斯辅助两人,还有为了不变成茱莉亚大人的累赘而彻底锻炼自身的老练士兵的力量与高昂士气配合下,我们左翼虽然深入敌阵,但伤患跟掉队的人却压倒性地少。

只不过……就只是因为撞上一名男性,我们的脚步就完全受阻,变成敌我互相混战成一团的状况。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凑了这多人数,在本大爷的剑术面前却是束手无策吗?」

听雷乌斯他们提过的那个叫做席冈的男人就站在敌阵深处。雷乌斯跟茱莉亚大人,还有奇斯他们三人下马开始战斗,但他的实力却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

因为代表左翼的三人明明同时进攻,对方却还能表现出从容态度随口开玩笑。

「咕,这家伙还是一样烦人!」

「一点也没错。连身为剑士的荣耀都没有,真不想被这种人把剑挂在嘴边!」

「我说你们,别说话了快动手!」

「哈哈!杂鱼在乱吠!」

听闻席冈是身形比雷乌斯还高大的人族,如今却变成跟魔物或怪物这种形容词很相称的模样了。

身高大概比我大上两倍,不过全身肌肉却隆起到不可能的程度。而且说到手臂、全部一共有六只之多。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感觉像是把人头硬是装到六臂食人魔身上似的。

就算是魔物好了,我觉得书上也没记载长成这样的存在,然而这副姿态我却很眼熟。

没错,跟一年多前率领大群魔物袭击我的故乡、却被雷乌斯打倒的合成魔兽(奇美拉)很相像。

师父有云,合成魔兽(奇美拉)是拉姆达他们制造的,袭击我的故乡似乎是为了做实验,因此那个席冈很有可能是合成魔兽(奇美拉)的完成形。

就像要替这个猜测背书似的,席冈的高超战斗力骇人无比,而且不只拥有与巨躯不相称的敏捷度,手里又有巨剑……不,他轻轻松松地挥舞只能说是钝器的六根铁块,轻易挡下雷乌斯等人的猛攻。

「怎、怎么可能!竟然弹开茱莉亚大人连重装铠甲都能斩裂的剑招!」

「以奇斯大人之力居然都折不断……」

「这是当然的吧,哇哈哈!」

开始战斗前席冈本人就在那边吹嘘,他持有的那些铁块似乎是用魔大陆采集到的特殊矿石打造的,好像比雷乌斯他们的武器使用的素材还坚硬。

那番话语虽然难以立刻让人相信,但实际上席冈的武器就算不断承受三人攻击也没出现半点缺损,甚至连个凹坑都没有,所以很坚固是不会有错的吧。

面对用六只手臂挥舞这种武器的席冈,雷乌斯他们以合击之势硬撑的状况持续了一阵子。

「唔,已经看不下去了!吾等也一起上吧!」

「喔喔!就算吾等力有未逮,也能成为那位大人的盾牌!」

「请等一下!随便介入会有危险的!」

被三人表示不要插手后,茱莉亚亲卫队跟众士兵就一直在应付周围的魔物,然而他们终于无法忍耐而打算加入战局,因此我全力制止了他们。

我认为不论对手是何等的强敌,只要倚多为胜就能加以讨伐,不过却会因此而付出莫大的牺牲。对于全体数量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的我方而言,这是致命性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那家伙使用着前所未见的剑术。

说起来我也不晓得哪个流派会用上六把剑,不过就算同时运用六把剑,那些剑也没有互相干涉而灵活自如地挥动着,由此可见对方拥有相当的技术。

因此如果没有跟雷乌斯他们同等级的实力,跟那家伙战斗反而有可能会拖累三人。

就算想用飞行道具或魔法支援,也有可能在近距离互相碰撞造成误射,因此吾等能做的事并不多。

「我们随便介入的话,或许会妨碍他们配合,所以现在就先忍耐吧。」

「「「咕……」」」

至于我们现在能做到什么嘛,就只有保持距离不要妨碍到雷乌斯他们,并且打倒周遭魔物让他们专心战斗吧。即使如此,我们能伸出援手的场面必定会到来的才对。为了替那个时候做好准备,得放亮眼睛观察他们的行动才行。

在那之后不只是部队全体的状况,我也一边关注席冈一边朝附近的魔物挥剑。就在此时,雷乌斯他们发动了算起来将是第三波的攻势。

「要上啰!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了解!哈啊啊啊啊啊啊──!」

「喝呀!」

转守为攻时,两人会专心防御尽可能挡下六把剑,剩下的那一人则是冲进对方怀中发动攻击,流程就是如此。

这次是由雷乌斯跟茱莉亚大人弹开六把剑中的五把,奇斯一边避开最后一把剑,一边朝席冈的手臂全力挥下斧枪,然而它的斧刃却仅止于斩裂些许肌肉而已。

「嘿嘿嘿,山寨野兽也只有这种程度吗?下一次能砍下来就好啰?」

「可恶!这家伙的身体是怎样啊?」

「明明很硬却又很柔软。是要怎么做才能做出那种躯体啊?」

为了减少敌人的攻击次数,雷乌斯跟茱莉亚大人都挑战了斩断手臂的做法,然而结果却跟奇斯一样。

雷乌斯方才低喃自己简直像是砍到了叠得跟山一样高的肉块。从他的言行跟我的观察判断,席冈的肉体似乎不只是坚硬,还能跟软体生物一样吸收冲击分散力量。

而且,伤口也会理所当然地立刻愈合,而且也会遭受反击,因此要针对同一处攻击难度颇高。就算采用舍身攻击不留空档地砍过去,就那家伙的情况而论只要挨上一击就会成为致命伤吧。

他们身为我方主力却陷入苦战,而这种情况也渐渐让左翼全体的动摇开始扩散,然而雷乌斯他们看起来却丝毫不打算放弃。

「不过,也不是砍不掉!既然力量不足,就只能变更强了!」

「嗯嗯!我的剑是没有极限的。下一次要砍掉!」

「哈哈,就是所谓的气势跟毅力吗?虽然单纯,却也不坏呢!」

以强者为对手让三人气势更旺,比先前还快速的钢铁互击声开始响起。

只要命中就会确实形成致命伤的一击……而且这种攻击还有六道同时挥舞,即使身处这种风暴中,雷乌斯他们仍然毫无畏惧地持续进攻。

衣服跟防具因为防御失败而被撕裂,有时也会负伤流血,但三人仍是果敢地继续进攻。他们的这副姿态,让开始下降的部队士气再次开始沸腾。

然后,在雷乌斯他们过招超过三十回合之际……茱莉亚大人的动作出现变化。

「那个动作让我看太多次了喔!」

「喔喔!挺行的嘛……」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

是开始习惯对方的动作吗?虽然多少有点强硬,茱莉亚大人仍是将剑卸去一旁让它干涉其他的剑,一个人封住了四把剑。

雷乌斯跟奇斯当然没放过这个好机会,一边避开攻击一边踏步向前,几乎同时朝席冈的手臂挥落武器。

看准的目标是其中一只右臂,雷乌斯先挥下的大剑砍到手臂一半就停了下来,然而奇斯的斧枪却狠狠敲在那把大剑上,总算成功斩下一只手臂。

「好!再来一次!」

「好耶!再来一只……」

「啊啊……真嚣张!」

两人虽然以追击为目标,席冈却迅速反击,反手横挥长剑弹飞雷乌斯他们。虽然勉强用武器防御避开直击,却没能完全抵消冲击而负伤了。话虽如此,总算对席冈使出像样的一击了。

失去一只手臂后,攻击次数也会减少,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反击了。不过我这个想法也只维持了一下子,席冈做出意想不到的行动。

「啊啊可恶,跟那家伙说的一样真不爽。喂,快点拿过来!」

席冈一边咒骂一边叫唤某人后,不远处的小型魔物拾起席冈被斩下的手臂朝他接近。

就在我心想他究竟要做什么时,身体跟手臂的截断面各自伸出某种细丝互相连结,应该被斩落的手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动了起来。看到伤口会立刻愈合时我就有隐约察觉到,这家伙果然拥有跟拉姆达一样的再生能力。

然而,应该要吃惊的不只这件事。席冈粗鲁地抓住替他把手臂搬过来的魔物,随即从头部开始啃食那只魔物。

席冈简直像是在吃点心般轻松咬碎血肉跟骨头,转眼间将魔物啃食殆尽,不只是脸庞、连身上都弄得全是鲜血。而且他又叫来其他魔物继续吞食,就像在说自己吃不够似的。

「咕唔……哈哈……果然难吃呢。待会儿要吃更美味的东西,像是女人,就不错……」

我能理解驱动那副巨躯会激烈地消耗掉能量,不过居然连身为同伴的魔物都加以捕食,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完全不当人了。

就算席冈吃着这种令人作呕的大餐,其他手臂却没有疏忽大意而是摆出架势,所以我们也不能随便进攻,不过雷乌斯他们却是因为其他理由而无法动弹。

虽然也是因为直到刚才为止都在激烈战斗的关系,不过刚才硬是挡下刚才一击才是致命伤吧。茱莉亚大人跟奇斯的武器都严重破损了。

要跟席冈对打的话,那种状态根本撑不住,因此位于略后方的物资运送部队慌张地动了起来。

「去拿代用品过来!快点!」

「也把我那份拿来!雷乌斯你怎样?」

「嗯嗯,我的没问题,还撑得下去。」

雷乌斯的大剑是锻造师亲手打造的特制品,而且刚剑莱奥尔的剑也是那个人打造的,因此才能够承受那家伙的攻击。

就这样把备用武器搬过来交到两人手中时,席冈似乎也用餐完毕,不过到头来还是得重新展开战局。话虽如此,借由刚才的攻防我清楚地晓得了几件事。

那就是雷乌斯他们的攻击足以生效,还有席冈变成了在战斗中也要补给的身体。

「大家包围魔物,别让它们靠近那家伙!」

「是吗!要切断补给啊,了解!」

「各队,要先集合组成包围阵型啰!准备突击!」

我们行进的脚步虽被魔物数量完全挡下,不过现在为了前进,就算有点乱来也值得。我们把正在跟四散魔物战斗的士兵集合起来,朝侧面绕行有如要包围席冈般奔驰,然而……

「什!停、停下!」

「全队,停步!」

「停不下来的人逃向侧面!」

有如不让我们得逞般,部队行进的前方地面长出大量巨木树根。虽然因为部队长迅速做出判断而没让我方遭受损害,不过就算用魔法或武器扫光树根,它们也会立刻长出来,因此得花上时间才能突破这里。

席冈正在对战雷乌斯他们,不可能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所以这或许是拉姆达干的好事吧。毕竟那个男人有跟植物有关的能力。

不过,树根只是变成墙壁阻止我们前进而已,完全没朝这边攻击。不如说反而是魔物群那边遭受损害,零星可见树根飞出刺穿魔物的光景。

「意思是……别再碍事吗?」

「那个是什么!烦,搞不懂敌人在想什么。为何做出这种半吊子的举动?」

「我是这样猜想的,或许是为了让我们目睹他们被席冈打倒的模样。」

拉姆达的目标虽是灭国,但他也说过只是毁灭而没给予人们绝望的话,难消他心头之恨。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让我们目睹身为我方主力、也是代表人物的茱莉亚大人跟雷乌斯被席冈亲手打倒的光景,借此令我们灰心丧志吧。只是要获胜的话就不是拖住脚步,应该早就动手攻击我们或是雷乌斯等人了。

「啧!就算切断还是一根又一根地长出来……要暂时撤退啰!」

「不要勉强穿过去!下场可能会跟那边的魔物一样!」

「去叫后方的魔法队!用火焰一口气烧光!」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帮上雷乌斯他们的说,想不到突然就被挡下来。

看这个情况,就算要突破也得费一番功夫,果然这一战还是只能看雷乌斯他们的了。

不过……在先前攻防中窥见一丝光明的雷乌斯等人的战斗,却开始明显地陷入劣势。

「哇哈哈哈哈!怎么了!开始变得比刚才还慢了不是吗!」

「咕!这个臭小子!」

「啧,力量又暴涨了吗?」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还隐藏着实力吗?席冈攻击的速度上升,雷乌斯他们只能一味防守。虽然因为多少习惯了对手的动作而勉强撑在那边,但全身的伤口变得更多。双方拉开距离重整态势时,雷乌斯他们已经疲累不堪、气喘如牛了。

而且相较于渐渐接近极限的雷乌斯他们,席冈至今仍未露出半点疲态。

不只如此,他甚至还表现出从容态度,召唤出魔物悠哉地啃食它们。虽然我们有用弓箭或是魔法攻击那些魔物,不过实在是杯水车薪根本打不完。

当然,雷乌斯他们也有趁席冈吞噬魔物时进攻。

即使如此,用剩下那些手臂发动的攻击仍是无比猛烈。为了避免武器遭到破坏,攻击时必须小心翼翼才行,因此斩掉对方一、两只手臂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那些手臂还会在雷乌斯他们为了调整呼吸而暂时拉开距离时长回来,所以三人只能徒劳无功地累积着疲劳感。

在这种状况下,士兵们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有人打算采取舍身攻势扑过去,其他人则是试图阻止那些人。眼前开始上演这种光景时,拉开距离讨论接下来要采取何种战术的雷乌斯等人出现异状。

「呼……呼……喂,再来呢?」

「呼……已经都……试过……一轮了……」

「呼……唉,我有一点事想要拜托,可以吗?」

雷乌斯就算疲惫不堪斗志也没衰退,用熊熊燃烧的眼神望向对手,但这样的他却说出这番话语。在这种情况下是要拜托什么事情呢?

是跟我意见相同吗?奇斯也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在这般情境下,只有茱莉亚大人一如往常浮现笑容,一口答应要求。

「知道了,我该做些什么?」

「真快!都还没问要做什么耶?」

「老实说虽然不甘心,但现在的我无法确实地斩杀那家伙。而且我们之中最有可能斩杀那家伙的人,就只有距离刚剑大人最近的剑士雷乌斯了。」

「……是了!是在前线基地见识过的那招、斩掉那个巨大魔物的技巧吧?」

将如山般巨大的魔物──巨峰一刀劈成两半的招式「刚破一刀」。

早点尝试这招不就好了吗──我虽然这样想,但席冈的攻势却相当猛烈,根本没空档施放。更重要的是那招相当耗费魔力,而且动作又大,有可能会被闪开所以才没使用吧。

然而如今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了。奇斯也点头表示同意后,雷乌斯让手中大剑剑尖指地,一边对两人提出请求。

「我觉得这招应该能确实地斩掉那家伙。不过,我需要稍微聚精会神才行,所以你们两人把那家伙……」

「嗯嗯,我们会压制住那家伙,不会让他动雷乌斯一根寒毛的。」

「真是的,三人齐上才能勉强一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啰!」

因两人的可靠台词而浮现笑意后,雷乌斯瞬间将视线望向我这边,接着闭上双目。

然后,茱莉亚大人跟奇斯为了护住雷乌斯而向前迈出数步,站到已经补给结束露出无畏笑容的席冈面前。

「这是怎样?好像有什么企图?」

「你说呢……吾等只是为了斩杀你而做出最适当的行动罢了。」

「由我跟公主小姐当你的对手就绰绰有余了。你最好再多吃一些魔物做好准备唷。」

「喔喔,还挺强势的嘛。既然如此,我就打倒你们后再把那小子……以为我会这样说吗?蠢货!你们,去杀了他!」

连争取对话时间的手段都被识破吗?席冈不只是逼向两人,也召唤周遭魔物命令它们袭击雷乌斯。

明明沉醉在自身力量中,他倒是挺冷静……不,是那家伙的话,或许只是选择会让对方讨厌的事情吧,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守住雷乌斯!」

「啥!谁都行,快插到敌人跟雷乌斯大人的中间!」

「别从茱莉亚大人身上移开目光喔!有什么异状立刻就要冲出去!」

我一边提醒周围的人,一边策马奔驰,斩向逼近雷乌斯的魔物。

幸好其他部队也察觉到三人的状况立刻跟上,所以成功地在雷乌斯周围建立起防御阵型。

即使如此,偶尔还是会有魔物穿过阵型,所以我们在雷乌斯身边挥剑一边向他搭话。

「放心吧,雷乌斯。我们会守住你……雷乌斯?」

「…………」

如今我们明明跟周围的魔物群激烈地战成一团,雷乌斯却只是静静地重复呼吸让自己变得更加敏锐。

雷乌斯有如平静无波的水面般静谧,正是所谓的毫无防备。之所以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不为所动,就是因为雷乌斯深信我们会守护他吧。先前望向我的视线就是这个意思。

一边对友人的信赖感到自豪,我们一边斩杀逼近而来的魔物。另一方面,说到要挡下席冈的茱莉亚大人跟奇斯……

「呀哈哈哈哈哈哈!再多抵抗一些啊!凄惨地哭叫吧!」

「咕!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

席冈连语言能力都开始变奇怪了。面对他的猛攻,两人正可说是赌命防御着。

连武器损耗都不考虑,全力挡下有如暴风般挥出的六把剑,有时还因为没能彻底防住而差点向后瘫倒,然而两人仍是发出吼叫声踩稳步伐。

少了雷乌斯战力明明会大幅下降,两人却用绝不容许敌人通过的意志跟决心压制着席冈。

就时间而论大概是三十秒吧?因为急躁跟心焦之故,这段时间感觉起来长得令人害怕。在这种状况下,那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咯!咕……喔喔!」

「哎呀呀,已经结束了吗?既然如此,我就替你们省下埋葬的功夫吧。」

先倒下的人是奇斯。

他没能完全挡下从上段挥落的剑,背部狠狠撞上地面。

虽然勉强用斧枪当成盾牌,奇斯仍是有半数身躯被埋入地面而无法立刻行动,只能被迫承受敌方毫不留情挥落的乱击。

茱莉亚大人试图立刻援护奇斯,然而她也没能完全避开席冈的攻击只能用长剑挡下,并且因为没能完全抵消冲击而被轰飞至后方。

「总算死了吗?那么,也让这边结束吧。」

奇斯的身影因沙尘跟瓦砾而完全消失,此时席冈高举所有长剑缓缓逼向茱莉亚大人。

「呼嘿嘿,果然光看外表的话你棒极了。如何?如果肯求饶的话,我是可以饶你一命喔?」

是连回应都很辛苦了吗?茱莉亚大人只是举剑摆出架势,就像在说这就是答案似的。

真是笨女人──席冈如此低喃,准备朝她挥下剑,然而那个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等等……啊,再多陪我玩一会儿吧!」

以为被干掉的奇斯浑身是血地缠上席冈。

他就这样将手伸向席冈的手臂,用全身使出关节技封住三只左臂中的其中两只。

「啧!命真硬……」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茱莉亚大人没放过席冈因奇斯而分神的破绽飞身冲出,但席冈冷静地用剩下的四只手臂迎击。

她现在已近乎是满身疮痍了,实在撑不过四只手臂吧。即使如此,茱莉亚大人仍是连一步都不退让,就像要反抗到最后一刻似的。

她那副只能说是敢死攻击的模样,让亲卫队跟众士兵试图驰援,却被周遭魔物拦阻而赶不及。

只有一人,除了比任何人都早冲出去的我以外。

「臭杂鱼!一起把你杀掉吧!」

逼至茱莉亚大人身边时,席冈察觉到我的存在而望向这边。

那是只把人当成小飞虫看待的讨厌眼神。我以为自己明白,不过试着接近后那股压迫感却是如此可畏又骇人。雷乌斯他们一直从正面迎战这种程度的怪物吗?

然而就算实力不及,我也不打算在心态上败北。

我用精神力压制快要发抖的身躯,目标锁定在事先决定好的那把剑上面。

以我现在的实力别说是挡下那家伙的一击,应该会跟茱莉亚大人一起被扫飞而丧命吧。

不过,我绝对不是有勇无谋地过来突击的。

虽然称不上是弱点,不过只要看准我一直观察席冈才发现的那个地方……

「再来就……靠您了!」

我将祈祷般的话语传达给茱莉亚大人,一边双手握剑策马奔驰,顺势由下而上一捞挥出长剑,让它撞向对方的剑尖。

我那把相处很久的剑因为这一击而轻易折断,我也无法撑住这股冲击跟力道而落马了。虽然因此躲开其他把长剑,马却成为替死鬼被杀掉了。

我像这样失剑又失马后做到的事,就只是微微弄偏一把剑的轨道而已。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样就是极限了。

然而如果是茱莉亚大人这种程度的强者,应该就能理解这细微的偏差并且活用它才对。我因为落马而变成头下脚上的状态,就这样望向茱莉亚大人后,眼前出现她被削飞一些头发、却仍是逃过四把剑的身影。

「……感谢。」

接着茱莉亚大人趁席冈攻击后产生的破绽,朝他的头部……眼睛的部分插上长剑。虽然因为头部跟手臂一样坚硬而没能刺进深处,不过毁去对手双目才是主要目的。

眼睛一旦被刺到就会造成致命伤才对,然而对席冈而言似乎不太管用。就算目不能视,他仍是手臂乱挥揍飞茱莉亚大人,也用蛮力扫开奇斯。

茱莉亚大人跟奇斯被击飞倒下,却还是勉强活着。不过是因为力量终于用尽了吗?他们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待在原地。

看样子争取时间也到了极限。

「啊啊,畜生!这群家伙直到最后都烦死人了!」

席冈如此咒骂,顺手拔出插在脸上的剑当场扔掉,接着缓缓接近茱莉亚大人。

在这段期间内眼睛的伤势也开始痊愈,就在我捡起士兵掉落的剑,思考要做最后的反抗时。

「什么啊,连那小子都没能杀掉吗?杂鱼真是派不上用场……唔!」

在那瞬间……没错,就像时间停止了一瞬间似的,察觉到那件事的人都停止了动作。

是吗?赶上了……雷乌斯。

回过神时,不只是守护雷乌斯的士兵们,就连众魔物都远离他身边。雷乌斯跟席冈之间空无一人,简直是让开道路似的。

先不论士兵们,为何连服从席冈的魔物都这样做呢?我虽然如此思考,不过只要看到雷乌斯现在的模样就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了。

「喔、喔喔……」

「那是……什么?」

「银色的……光?」

雷乌斯全身溢出散发银色光辉的魔力,浓度稠密到连背后景色都因此而扭曲。 那股银色魔力连同伴都感到毛骨悚然,恐怕也给予魔物足以抗拒席冈指示的恐惧感吧。

不只是魔物,连席冈都受到影响了吗?那家伙无视自己正打算要施加致命一击的茱莉亚大人,朝他奔驰而去。

或许他认为雷乌斯就是如此危险,本能地察觉应该要优先处理这个对手吧。

「居然在那边自以为了不起的发光!觉得这种杂耍赢得过最强的本大爷吗!」

直至此刻席冈初次露出认真表情,相形之下雷乌斯却仍是闭着双眼。雷乌斯维持举剑姿势一动也不动,席冈猛然踏出数步一口气接近,同时将六把剑高举至极限。

「看老子压扁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动用六把剑,全部从不同角度释出的同时攻击。

不是用斩的,而是要夹扁对方的攻击释出的那个瞬间……雷乌斯睁开眼睛笑了。

「……帮大忙了呢。」

「唔!啊啊!」

(插图012)

雷乌斯睁开的双眼,变得跟他化身成狼形时一样。

身体虽是人的模样,雷乌斯如今释出的压迫感却远比他变身时还要强大,骇人程度甚至足以中断席冈的攻击。

不,别说是攻击了,席冈甚至将高高挥起的剑排列至前方,做出一道墙壁采取防御姿势。

从那副慌张模样判断,席冈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切换成守势。仔细想想的话,那家伙是近似于魔物的存在,当危险逼近时身体不是靠理性,而是会本能地采取行动吧。

就这样,在三人使出全力敲击也没有损坏的剑之壁前方,雷乌斯灌住自己的全部挥下剑。

「唔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我神经过敏吧。

不过,我在眼中看见了。

看见雷乌斯挥下剑时,背后出现跟他现在一样发出吼声的刚剑幻影。

──雷乌斯──

请大家争取时间,有如觉得自己要爆炸般凝聚魔力再一口气解放它后,身体像是要烧起来般变热了。

魔力在全身乱窜肆虐,好像随时会向外喷发似的。我用气势将它镇压后,这才发现席冈这个敌人逼杀至眼前。

不过,我并不着急。老实说我连走路都有难度,他肯自己过来反倒是帮了大忙。

就在我如此心想时,不知为何席冈把剑当成墙壁般开始防御,我却毫不在乎地将魔力跟意志汇入大剑中,一边将它挥下。

意念是臻至极限的一刀。

再来是……刚剑莱奥尔挥下剑的身影。

「唔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声自然发出,大剑同时挥落,深深地斩裂地表。

即使承受刚才那些攻击,席冈的剑也没出现半点伤痕,而且它们还层层相叠竖立在面前。然而我挥下的剑明明斩至地面却没感受到任何阻力,感觉只像是在砍空气似的。

这种感觉几乎让我误以为自己挥空了,不过应该没这回事吧。

因为我用自己的方式释出的「刚破一刀流」奥义……不,被称之为真奥义的这一招确实地击中了对手。

「嘿、嘿嘿……什么嘛,果然是虚有其表…………啊?」

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吗?席冈发出瞧不起人的笑声打算解除防御,但在那个瞬间别说是六把剑了,就连席冈的肉体都被一分为二。

席冈浮现惊愕神情,身体被劈成两半朝左右两边崩塌,但我却立刻放下剑向前踏出一步。

「雷乌斯!你要做什……」

「呼……」

我明白的,这家伙还没死。

如果这家伙是拉姆达的同伴,就算他跟茱莉亚在前线基地那边战斗过的假拉姆相同,拥有数颗跟心脏一样的核心也不奇怪。

我用刚才那一招斩除了那家伙从体内中心传出的恶心感觉。

身体朝左右两边倒下,再来就是瞄准左侧的肉体……他的胸口处。

我看准那一点,灌注剩余魔力击出拳头。

「席尔巴利恩……之牙!」

这个战斗方式跟过去在斗武祭上和大哥战斗时一样。

当时大哥拳头命中的同时跃向后方,让那布爷爷亲传的「银色之牙」威力减半,然而这次就不一样了。

因为我没使用爷爷那种让拳头命中再用冲击贯穿对方的做法,而是将它变成从拳头释出魔力、再让魔力有如长枪般延伸贯穿一点的招式「席尔巴利恩之牙」。这是我跟姊姊一同创造的招式,目的就是用来对付毁灭故乡的那群──跟席冈一样肉体刀枪不入的魔物。

大哥口中那个像是「雷射」般的魔力长枪大大地贯穿席冈的左胸后,两具肉体……席冈倒落至地面。

「喔、喔喔……成功了……成功了耶!」

「雷乌斯大人打倒席冈了!」

「也向所有部队跟中央报告!提振士气!」

周遭众人都发出欢呼欣喜着,不过也有人好好地奔向茱莉亚跟奇斯那边,所以总之可以暂时放心了吧。

奇斯似乎是晕倒了,但茱莉亚还有意识。与她四目相接后,我有如要表达感谢般对她露出笑容。毕竟我能成功斩杀那家伙,都是托他们两人如此努力的福。

「雷乌斯,成功了!」

「嗯嗯,托大家的福呢。」

回过神时,马不见的艾尔步行走向这边,我们互碰拳头。

集中精神时我不晓得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艾尔却莫名浑身是泥,连剑都换了一把,应该是做了不少努力吧。

我想在事后好好道谢,所以打算请教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艾尔却抢先一步对我提出问题。

「不过刚才那一剑真猛,简直像是刚剑附身挥出的一剑唷。那就是刚破一刀流的招式吗?」

「是没错,不过也可以说不是吧?」

这场战斗开始的前一天,我跟莱奥尔爷爷有过这样的对话。

「唉,爷爷。之前让我见识到的『刚破一刀』,我也变得可以使用了喔。」

「说啥啊小鬼,只不过是会用那种小把戏而已,少得意忘形喔,蠢货!」

「什么小把戏呀,就算尚未完成好了,爷爷不是也说过它是奥义之类的话吗?」

「哼,要砍大家伙时那招虽然方便,但它并不是老夫憧憬的剑招,所以老夫创造了其他奥义。」

「其他奥义!那究竟是……」

「这个,用嘴巴无法解释,所以老夫是想让你见识一下。不过艾米莉亚吩咐过今天不可以再做会累的事情,所以就改天吧。」

结果爷爷也没让我见识那个新奥义,不过从他的话语中我大致可以猜想到。

说起来爷爷的剑招并不是为了斩杀巨大对手,而是为了跟强者战斗的剑术。

然后爷爷最想砍……最想战胜的对手就是体型比他还小的大哥,所以爷爷会认为就算用魔力延伸刀身也只是白费功夫吧。

所以不只是剑,也要把浪费掉的魔力跟气势灌入躯体,用超越极限的身体挥剑……斩杀。

总之我觉得那就是爷爷口中的新奥义吧,我想说用自己的方式尝试看看,所以就有了那一剑。

「唔,这流派比听说得还要深奥。这么一说,刚才你自己也在发光呢,那个是什么呀?现在好像消失了……」

「那是啥?我有在发光啊?」

「啊,嗯嗯。雷乌斯把剑挥下没多久前,你全身都溢出了银色光辉呢。那个是你的魔力吧?」

「就算这样问我也不晓得,我只是把魔力贮存起来再让它爆发而已唷。」

花时间贮存到极限的魔力会在体内乱窜相当难受,不过我也觉得在那段期间内力量比变身时还要高涨。

嗯,就算思考也搞不太懂,之后问大哥看看就行了吧。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打算结束对话,就在此时……我的尾巴突然炸毛了。

在那同时,为了让我们休息而应付着周遭魔物的士兵们放声大吼,声音响彻在现场。

「报、报告!席冈、席冈他开始动起来了!他还活着!」

「什么!他可是被砍成两半了耶!」

「冷静!茱莉亚大人,这里请交给吾等!吾等会一口气解决他的!」

是右侧躯体还残留着核心吗?他只靠单手单脚移动,接上左侧肉体后开始再生了。

然而是因为我们不在现场、所以众人都能老实不客气地进攻吗?士兵们开始一起释放箭矢跟火焰魔法了。

而且他们甚至准备了对付大型魔物……对抗巨峰用的大型木桩,打算在爆炎散去的同时将木桩击入,然而席冈却抢先一步做出动作。

他有如魔物般四肢伏地从爆炎中窜出,随即啃食起散落在那附近的士兵尸体,甚至连魔物尸骸都不放过。

在那段期间内,以长枪跟魔法发动的攻击仍在持续中,然而席冈并未停止用餐,发出指示要艾尔跟部队长们保持距离以免被袭击时,席冈终于站起身躯重新面向我。

「咕呼……呼啊,就算是本大爷,挨下刚才那招也很不妙。」

「在那边说我们命很硬,结果你还在那之上呢。」

「本大爷就不用提了。话说那家伙居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动手脚,不觉得这样很不爽吗?」

那家伙一边傻笑一边拍击右侧腹。将他砍成两半前那个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如今却传来奇妙的感觉。

是死亡才会发动的机制吗……艾尔喃喃自语地做各种分析,总之人都恢复了,那就只能再战一次了。

那家伙起身时,我从地面拔起伙伴摆出架势,在身旁同样举剑摆出架势的艾尔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雷乌斯!那把剑……不,你的手臂怎么了?」

「嗯嗯,好像有点太勉强了,不过我还行的。」

跟我一同战斗的大剑伙伴,刀身从中间折断了。

虽然不曾缺少保养,但它毕竟陪了我很久,所以是寿命到了吧──我如此心想,不过从这个感觉判断,或许是它无法承受我刚才施放的招式。

而且是因为我把强化身体的魔力挪用至「席尔巴利恩之牙」那边的关系吗?发出招式时似乎对左臂造成了相当大的负担,所以打从刚才开始,手臂就抖个不停,无法好好握住剑。

大剑折断、左臂也没办法好好地活动,状况虽然每况愈下,却不表示无法战斗。

「呼嘿嘿,用这种剑就没办法发出刚才那一招了吧?就算这样还要打吗?」

「你才是呢,嘴上说什么比我们的还要硬,但那些武器也全部被斩断了不是吗?」

「这种小事没关系喔,本大爷的天王剑是不受武器限制的。」

是吃完东西后才捡起来的吗?席冈举起跟我一样刀身折成两半的六把剑摆出架势。

也就是说,武器从剑变成了短锤,如此一来这家伙就完全不是……

「你果然不是什么剑士嘛,用这种东西少自称是天王剑好吗?」

「啰嗦!天王剑就是我自己!杂鱼少给老子用那把断掉的废剑虚张声势!」

「就算剑折断,只要心不屈服就没有输喔!」

不要以为一路输给大哥跟爷爷的我会轻易灰心!

而且尚未灰心的人不是只有我。

「呵……正如雷乌斯所言,我也还可以……战斗喔。」

「不好意思,刚才小睡了一下。虽然武器已经不行了,但我还有从老爸那边继承的拳头喔。」

「虽然力有未逮,不过我也来帮忙吧。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也开始能看见那家伙的动作了。」

「「「吾等也来相助!」」」

接受回复魔法勉强站起来后,茱莉亚跟奇斯也干劲十足地站到我旁边。

而且不只艾尔,亲卫队众人也一样,他们并肩站在我们身后瞪视席冈。老实说,大家都破烂不堪了,只是在逞强而已。

不过,就像对那家伙做出的宣言一样,我们还没有输。要放弃的话等死掉后再放弃就行了。

毕竟也晓得了那家伙的核心弱点在何处,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战斗就能取胜!

「混蛋!故意配合你们这群杂鱼,居然还得意忘形起来了!」

「什么故意配合,只是你故作从容疏忽大意吧。」

「啰嗦,是那家伙的命令喔!不过啊,事到如今已经不用客气了吧?到头来所谓的战争,不论做什么都是站到最后的家伙胜利!」

「那我也不客气地砍过去啰。」

「啥啊!」

不应该在场的对手的声音突然传进耳中,右翼方面的魔物群的脑袋也同时飞出数颗,更有一道黑影高高跃起从上空逼向席冈。

虽然对闯入者感到吃惊,席冈仍是试图用武器击落对手,然而六把武器全被华丽地避开。而且对方更是双剑一闪,朝其中一只手臂发出反击。

「……咦?明明打算要斩下来的说。」

「你这、嚣张的小不点!」

再次避开席冈愤怒的攻击后,在我们前方着地的人是应该在右翼跟姊姊还有爷爷他们战斗的贝奥尔夫。

不过刚才那招挺厉害的。是托了被爷爷锻炼的福吗?虽然身在空中,却能那么漂亮地闪过……呃,不对。

「为什么你在这边啊?姊姊她们右翼那边是怎么了?」

「这个说来话长,之后再说明。对了,他就是那个叫席冈的人吗?」

「嗯?啊啊,那个就是席冈。」

「原来如此……」

我确实很在意姊姊她们的情况,不过从贝奥尔夫的神情来看,情况不可能很恶劣,如今应该专心对付席冈才对。

只不过,虽是初次见面,为何有必要刻意确认敌人的名字呢?

「喂,在那边偷偷摸摸干么,特别是那只小飞虫!妨碍本大爷以为会没事吧?」

「很抱歉在您生气时这样说,不过我已经无法跟您战斗了,请死心吧。」

「在那边说莫名其妙的话,又想逃跑吗?觉得逃得掉吗!」

「不不不,有位大人无论如何都想跟你战斗……」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贝奥尔夫话说到这边时,跟刚才相同的方向传来骇人吆喝跟破坏声响彻四周。

破百只魔物一边被斩成肉屑一边被轰飞,确认那个存在从沙尘跟瓦砾中现身后,贝奥尔夫用怜悯目光望向席冈接着说道:

「我说错了。不是有人想跟您战斗,而是有人想把你乱刀砍死……呢。」

「小鬼!这家伙就是那个蠢货吗!」

「嗯嗯,据说这位就是席冈。」

事已至此……已经用不着说明此人是谁了。

率领数百冒险者与佣兵的莱奥尔爷爷,一边对席冈露出异样恐怖的笑容,一边堂堂现身。

「听好了小鬼们!不准对老夫的猎物出手喔!」

「「「是!」」」

那群冒险者跟佣兵,是不是比开战前变得更乖了?

而且他们展现出不输给茱莉亚亲卫队的气势跟攻势,与左翼部队一起合作陆续打倒魔物,所以被席冈扰乱的部队阵型跟士气渐渐恢复了。

「然后我们撞见露卡,她还挺棘手的……」

托福我们也有了空档休息,所以一边接受亲卫队的人施放回复魔法,一边听贝奥尔夫说右翼的事。

那边战斗似乎也很激烈,一听到他们为了战况而把姊姊独自留下,茱莉亚跟艾尔就大为动摇。

「什!你说艾米莉亚大人一个人!」

「咕……雷乌斯,立刻过去吧。这里有刚剑大人在,应该撑得住才对。」

「……既然姊姊说没问题,那就没事吧。」

毕竟她也说过要借用莉丝姊跟菲亚姊的力量,更何况姊姊不可能施展没有胜算的战斗。毕竟大哥把生还这件事彻彻底底地教会了我们。

应该说如果姊姊打倒露卡的话,那现在的我们不就非常可悲了吗?

虽然四人齐上将对方逼至绝境,但到头来还得靠爷爷收尾,我觉得不太好。

所以我把自己不太在意姊姊那边的状况,还有现在我们正在对爷爷撒娇的事情告知众人后,茱莉亚跟奇斯有如清醒般握紧拳头。

「的确……吾等刚才不是才说过自己没有输吗?」

「是呢,被揍得这么惨,要回敬才行。」

「这心情我懂喔,不过问题是能不能挡得下那个人呢。」

「就、就我来说,不希望大家继续乱来就是了……」

顺带一提,之所以能像这样慢慢对话,是因为席冈一看见爷爷的身影就一直僵在原地的关系。

那不是恐惧,他的眼神中充满好不容易才找到遇见心爱之人的喜悦,双方在只剩下数步的距离停下后,席冈笑了起来。

「呵,呼嘿嘿……我听拉姆达说过喔。你呀,你就是那个刚剑吧?」

「…………哼。」

「默不吭声呀。哎算了,那么来跟我厮杀吧!」

然后他一边逼近不怎么回应的爷爷,一边朝这边挥出六把剑,爷爷也有如迎击般挥剑撞上对方的攻击。

随即,远比我们那时还要大声的轰音响彻四周,其骇人力道甚至足以产生冲击波,让敌我双方都出现损害。

这样的两个怪物比拼力气,最终败下阵被弹飞的人是……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

令人惊讶的是,爷爷这边。

爷爷在战斗中双脚几乎都没有离地,此时身体却微微浮起,而且还被震飞至这边。但他用双脚刮碎地面踩稳步伐,在我们前方停下了。

「哈,呼哈哈哈哈哈!果然!本大爷的力量……超越了刚剑啊!」

「刚剑大人!我也来助您一阵!」

「爷爷,我也要帮忙喔!」

每个人都对刚剑比输力气一事感到惊愕,就在茱莉亚他们开始吵成一团表示要助阵时,我产生了某种不自然的感觉。

那个爷爷被弹飞一事真心让我感到惊讶,不过总觉得样子怪怪的呢?应该说比平常还老实吗?还是在介意其他事情呢,我觉得他没有认真挥剑。

我一边思考这种事情,一边眺望依旧伟岸的那道背影时,爷爷只把脸庞转向后方,一边看着我手中那把折断的剑一边开口说道:

「那把剑……无法承受吗?」

「喔、喔喔。这把剑明明一直帮助我的说,却因为这种事断了,真是可悲呢。」

「哼,不成熟的家伙。」

「请不要这样说!的确,与您相比虽然还不成火候,但雷乌斯的剑是拯救许多人的了不起的剑!」

「蠢货,我说的不成熟的家伙,是指打造那把剑的老头!因为他没能看透小鬼的成长,所以才打造出无法承受招式的钝剑。」

呃……唉?

明明以为就算被爷爷怒骂不成熟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为何要用这么沉稳的眼神看我呢?

而且,所谓无法承受我的招式是指……

「看见刚才那一剑了吗?」

「怎么可能看见。不过,就算没看见也能明白。小鬼你释出了震撼老夫灵魂的一击。」

明明因为魔物形成墙壁而看不见的说,爷爷却感受到了那一剑。

这是怎么一回事──艾尔跟奇斯愣在原地,只有茱莉亚跟贝奥尔夫有如心神领会般点点头。

从平时言行来看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态度令我感到困惑时,爷爷将脸庞转向正面,一边举剑摆出架势,一边越过背部继续述说。

「所以,这次就让你见识老夫的招式吧。小鬼就乖乖待在那边。」

「在、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乖乖待在原地啊!明明都比输力气了可别逞强!」

「吵死了。不是说过有机会就让你见识见识吗?所以见证老夫的招式,然后变得更强吧……雷乌斯啊。」

「少开玩……」

唉……刚才,说了我的名字?

爷爷只会对打从心底认可的对象叫对方的名字……该不会?

什么嘛,这个爷爷明明只是我用来接近大哥的垫脚石,明明是我要打倒的对手,为何会如此地……

「啰、啰嗦!要看的话在旁边也行不是吗?」

「烦,不说你会碍事就听不懂吗!先砍了你喔!」

真是的,虽然让人不爽,但爷爷果然还是跟平常一样呢。

不过,是觉得有些没劲的关系吗?事情变成这样就没办法阻止了,所以我决定老老实实地旁观爷爷的战斗。

大家也从我们的对话中察觉到气氛,所以全部都死心了。我们静静目送爷爷开始迈出步伐的背影。

此时此刻,因为力气比赢而开心不已、兴奋许久的席冈,在爷爷再次接近时总算停止大笑。

「会赢的……现在的本大爷赢得了!我要在这里杀掉刚剑,成为世上最强的剑士啊!」

我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这家伙或许憧憬着最强的称号。

我认识一个在艾琉席恩学园时因自身力量有限而感到绝望、成为佣兵后会一脸没事犯下恶行的男人。

席冈感觉起来也很像那个佣兵,或许他在心灰意冷时遇见拉姆达,并且从他那边得到了力量。如果大哥在场就会说「不惜舍弃人身追寻力量的男人就是这种下场」……这一类的话吧。

也可以说是有点可怜的男人发出心灵吼叫,但爷爷却只跟平常一样举剑摆出架势。

「少说大话了,快点放马过来吧。」

「嘿嘿……赢的人,是我!」

然后双方的剑再次激烈碰撞,变成力与力的互相推挤。

不过这次爷爷也动了真格吗?所以力量是不分上下,双方的剑互相摩擦爆散出火花。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当剑同时收回时,这次席冈打算用次数进攻,只见他灵活自如地挥动六把剑,一边袭向爷爷。

然而每一击却也因此变轻,爷爷变得能够快速挥剑,从正面将这六把剑一一接下。

穷究剑道之人,与不惜舍弃人身也要追求强大之人正面互殴了一阵子,不过由于战况过于激烈无法移开目光的关系,我晚了一步才察觉到那件事。

是从席冈背后悄悄接近的吗?一条如同细蛇般在地上爬行的魔物,突然窜出缠上爷爷的手臂。

「唔!」

「嘿呀哈哈哈哈!」

爷爷甩动手臂试图用劲道剥除蛇魔物,但些微的不自然感在高手过招时会形成致命破绽,因此席冈的攻击直接命中了爷爷的肩膀。

那种笑声……绝对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我们还来不及发出怒骂声,爷爷就因为肩膀这一击而大幅偏向一旁失去平衡。虽然勉强踩稳步伐,席冈却没放过那个破绽,挥下剩下的五把剑。

「本大爷只要能赢就行了……」

「……唔啊!」

即使情势不利,爷爷仍是硬挥出长剑,不只紧逼而来的那五把剑,就连席冈都被弹飞了。

在那种不利的姿势下仍然可以压制对方,那股怪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啊?

我们甚至发出了干笑声,席冈也同样吃惊,但他却立刻浮现笑意。是想起自己让爷爷在肩膀上挨了一击吗?

托肉体坚固之福,从远处看爷爷只有瘀血而已,骨头似乎没有碎裂。不过,这样会大幅影响用剑吧。

跟那个家伙不同,爷爷的伤势不会立刻痊愈,所以会渐渐陷入不利的情况。然而就在此时,爷爷忽然低喃。

「不打了。」

「……啊啊?」

「「「啥?」」」

这句话语不只让席冈,也让我们发出傻气声音,然而爷爷却是一脸无聊甚至还叹了气。

「老夫很久没遇见可以对打的人,所以才稍微奉陪了一下……不过已经腻了。」

「啥……啊啊!」

「听好了。老夫啊,想跟强大的剑士或是战士战斗。像你这种魔物,老夫战过的都数不清了,所以马上就腻了喔。」

「居然把我跟魔物相提并论!本大爷的天王剑可是连魔物都能驱使……」

「就这种程度吗?就老夫来看,感觉只像是小鬼头使用借来的力量乱挥玩具。话说回来,就这种程度少用剑士的口吻说话,你这蠢货!」

「咕……咕……」

被声名远播的强者用这种过分直接的话语批评,席冈狂怒到都没办法好好回话了。

该不会是要用挑衅的方式诱使对方出现破绽……这怎么可能呢,爷爷可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人。

还有,所谓不打了我觉得也有终止这一战的含意在内,所以爷爷究竟要做什么事呢?就在我静观其变时,身旁的贝奥尔夫有如发现某事般大声说道:

「啊,打算结束了呢,因为好像要用那招了。」

「那招该不会是指之前听过的奥义吧?」

「嗯,奥义的名字叫『刚破一闪』,还只对敌人用过一、两次而已吧?」

是怎样的奥义呢──在我感到雀跃之际,爷爷摆出跟平常一样的架势……将剑高举至天空的上段架势。

到这边为止还跟平常一样,然而爷爷身上的氛围突然改变,感觉上身形变得比席冈还要巨大。

「这个……跟雷乌斯刚才那招一样?」

「哈哈,多么强大的气势,我都兴奋得发起抖了不是吗?」

跟当时的我不同,爷爷身上并未发出光芒或是魔力,然而周遭魔物开始惊恐地逃离的这一点似乎相同。

「你这个……老头子!」

另一方面,是因为愤怒而完全失去冷静,或是因为我刚才那一招而习惯了呢?席冈甚至扭转本能,朝爷爷这边逼近而来。

然而,就在席冈进入爷爷的剑招射程范围的瞬间……他的一只左臂飞向半空。

「……失手了。」

好、好快!在我们眼中,爷爷看起来只有手边模糊一下子而已。

不过,为何不像我那样将身体劈成两半?而且爷爷还在那边低喃「失手了」之类的话语,是手部动作乱掉了?

「喔喔……那位大人究竟是超出我想像多少啊,棒极了!」

「那个老爷子,肩膀被揍了还能那样啊?还有他的身体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能发出那种攻击。」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地方是,当我回过神时,发现爷爷挥完剑后又回到了原本的架势。

虽然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要释出可说是极限一刀的那个技巧,不只是对剑、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所以我才用魔力强化几乎快破裂的身体。而且因为力量消耗剧烈之故,挥落一次就是极限了。

然而爷爷却再次摆出架势,这就表示他还能够施放这一招。我的想法似乎正确无误,在手臂之后,爷爷也斩下了其他手臂的手指。

被斩下一只手臂时席冈还没有停止突击,然而远超乎预料的攻击速度却让他冷静下来了吧。

席冈立刻停步试图保持距离,然而……

「咯啊!」

「……要去哪里?」

爷爷斩飞席冈那试图踹向地面的脚踝,封住他的动作。

虽然因为倒下的劲道而多少拉开距离,不过如果是这种程度,爷爷有如在地面滑行般移动就缩短了距离。脚明明完全没浮动,移动却很快速,在旁观者眼中不得不说这是令人不适的动作。

然后等对方抬起脸庞后,爷爷又更近一步地斩碎席冈,而且爷爷还刻意避开他应该早就发现的那个、位于侧腹的核心。

「雷、雷乌斯,差不多也该……不是吗?」

「停得下来吗?」

老实说我们……有点被吓到了。

爷爷简直像是拷问般从手指到手臂、从脚掌到大腿渐渐朝身体中心斩落席冈的躯体。看他这副模样,我已经搞不懂哪边才是敌人了。

「打消这个念头吧,这次绝对是行不通的喔。因为那个人不是有说过吗?」

「啊……」

「是吗……是吗?对那个呆子不是只有斩掉手脚,而是从手指开始砍起吧。」

是有说过……听闻席冈曾经盯上姊姊时,爷爷确实说过这种话。

唉?他真心要实行那件事吗?

刚才之所以低喃失败之类的话语,该不会是因为斩下的不是手指而是手臂吧?

「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嗯嗯,知道放弃是很重要的喔。」

实际上那家伙只是在口头上求爱罢了,根本连碰都没碰过姊姊。不过对爷爷来说,似乎光是用肮脏眼神望向姊姊就是不可原谅的行为了。

爷爷那个就各种意义而论、不知是大事还是小事的失控行为,完全没有要停止的迹象,而我们只能站在一旁看戏。

在那之后,爷爷也是单方面地持续进攻。当然,席冈也有试图反抗。

像是捡起被斩下的手臂将它接回去,或是拼着会被斩落躯体的觉悟试图强行跟爷爷扭打成一团,但那些抵抗在爷爷的剑招面前全部都是徒劳无功。

最终双脚跟六只手臂全部被斩下,直至此时席冈终于心如死灰般发出声音,然而……

「已经够……」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侧腹的核心被斩裂,席冈直到最后都没能说出那句话,就这样静默了。

为了避免席冈还有其他核心试图复活,爷爷毫不停歇地继续将席冈的肉体切成碎末,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复活了吧。

「来人,把那些肉片都烧光。尽量不要靠近喔。」

「遵命!」

茱莉亚为了小心起见而发出指令,用火焰魔法完全烧光了化为块块肉片的席冈。

这一战虽然艰辛,但这次真的……结束了。

虽然觉得所有锋头全让爷爷一个人抢走,不过毕竟是打倒了席冈这个优先目标,所以就当成是一件好事吧。

席冈消失后,周遭魔物的行动变得迟缓,而且又有众士兵压制它们,我们才有办法稍微安顿下来略做休息。

「赢了……」

「嗯嗯,虽对自身的不成熟感到懊悔,不过现在就先对打倒席冈这件事感到开心吧。毕竟这一战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不过我还是觉得最后做得太过火了。」

「别在意。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那家伙这一路上做了相当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他只是接受那个处罚罢了。」

正如奇斯所言,没必要同情。

就算是被拉姆达改造害的,但让那家伙随心所欲四处胡作非为的话,是会出现更多牺牲者的吧。

众人切换心情,一边休息一边互相确认武具跟自身的状况,然而我们的消耗似乎在预料之上。

「剑虽然断了,不过好像还可以使用。你那边如何?」

「我的剑没事,身体却不听使唤。可是骑在马背上的话,我想应该还能战斗。」

「我的武器不行了。随便找一把又太轻,所以会暂时用拳头。」

「我去确认过了。部队全体虽然因为混战而损失惨重,不过士气还很高昂,而且又跟刚剑大人带来的部队会合,托了这个福我想还可以战斗。」

虽然武器跟体力都有疑虑,但在这个状况下,却没有一人表示要暂时撤退接受补给。

至于理由嘛,因为就算打倒了席冈,爷爷的亢奋感仍然没有冷却,而是趁胜追击持续斩飞附近的魔物。贝奥尔夫也加入战局,用着老实说我们根本没必要出场的气势歼灭敌人。

既然如此,或许只有我们返回大本营就行了吧。不过冷静下来环视战场后,就我所见似乎没时间休息。

至今为止虽因为专心对付席冈而没察觉到,不过敌阵中央深处长出了开战前还不存在的东西。

「途中虽然有来自拉姆达的妨碍,但它们在中途就停止了呢。」

「也就是说,那个就是理由吗?」

在战场上的任何一处都能看见的那个东西是,比跟山一样庞大的巨峰还要更巨大的树。

它的异样之处不只是尺寸,树上面长出无数藤蔓,而且那些藤蔓像是在跟某物战斗般激烈地到处乱动。

那个东西跟植物有关,所以肯定就是拉姆达干的好事。而且既然爷爷在这里,能以那种巨物为对手战斗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

「大哥他……在战斗!」

我们都气空力尽了,就算过去或许也帮不上任何忙。话虽如此,只是在远方观战我也办不到。

大家的心情都一样,我们略作休息后乘上士兵们牵来的马匹,不过艾尔察觉到某个问题,所以在我们正要迈开步伐时出声制止。

「等一下,是不是忘了刚剑大人?」

「丢着不管就行了吧,因为那个老爷子还收不了手呢。」

「这可不行,我们必定会需要刚剑大人的力量。如果能想办法诱导他就好了,就算只有方位也行……」

我们之中最瞭解爷爷的人就是贝奥尔夫。据他所言……爷爷似乎对我的成长感到很欣喜,所以心情不太能平静下来。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会觉得很开心的。

只不过这样下去真的有可能会把爷爷一人丢在这里,茱莉亚看起来很头痛的样子,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会立刻迎刃而解。

「雷乌斯!大家!都平安无事吗?」

一支部队拨开魔物突然出现,里面有着姊姊浮现笑容的身影。

另一边似乎也是一场激战,所以姊姊看起来相当疲惫,不过她好像平安地打倒了露卡呢。

「喔喔!平安无事吗?艾米莉亚大人过来的话,刚剑大人也会平静下来的。」

「而且连右翼部队都过来了。只要有这些战力就还能一战喔!」

如今已打倒了露卡跟席冈,敌方的优先目标只剩下拉姆达。

有菲亚姊在的中央部队也顺利地进军,因此我们的目的地只剩下一处。

「好!大家,要去大哥身边啰!」

「「「「「喔喔喔──!」」」」」

我不由自主发出号令,但大家却有如理所当然般做出回应。

许多啸声互相重叠,士气达到顶点时,我手握缰绳策马奔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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