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晴天
踩麦。让邻居大娘与小孩也来帮忙,踩了约百亩。农闲期做这不错,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梅花,雪天
管理仓库里的甘𫉄。难就难在必须注意气温,否则很快就会腐烂。摸索甘𫉄干以外的加工法。
罗半寄了信来。他想干嘛?
春寒,雨天
罗半来了。说是有件事只能交给我办。这事若成,进宫当官也不是梦话。
我不是个只能埋没在农村的男人。
早春,阴天
由于必须离家一段时日,田地交给值得信赖的农民打理。
另外,也得从农村的年轻人当中,找人与我一道上路。据罗半的说法,职场需要适应力强的壮丁。也有不少人的家里不能没人干活,就从那些无亲无故的里头找吧。
浅春,晴天
罗半把我带到了港口。要走海路吗?
他托我带上的甘𫉄与马铃薯等都埋在稻壳里。罗半做交易会用到吗?
嗯?等一下,罗汉伯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咦?什么到西都劝农教稼,我怎么没听说?
仲春,晴天
大海,大海,还是大海。
幸好我不怕乘船搭车,看到罗汉伯父吐得稀里哗啦的让我深有此感。伯父丝毫没认出我这个侄子。我明明跟他讲了几次我的名字。好吧,是无所谓啦。
在船上无事可做,于是就到厨房帮忙下厨,或是闲来无事玩玩垂钓。其实这是废话,不过汪洋大海之上还真没地可耕。
春色,阴天
众人于亚南国暂时停留。
毕竟是南国,农作物色彩丰富。大多是水果,没什么旱田作物。想必是因为海风容易造成盐害吧。
从市场买来的水果种子,不知在茘国种不种得起来。
春暖,晴天
抵达戌西州。放眼望去尽是草原,其他什么也没有。虽然有很多土地似乎适于开垦耕作,无奈水源珍稀。不知能不能设法寻得水源,打造堤堰渠塘?
还有可能是上了陆地的缘故,罗汉伯父变得异样地活蹦乱跳。
阳春,晴天
众人决定暂居西都大宅。
我想先来整理行囊,却发现带来的种薯不翼而飞。
看来似乎是错放到医官们的行囊那边去了,于是前往药房。
莫名其妙看到了有些眼熟的面孔。罗半一个好像叫猫猫的义妹来了。不知为何她叫我「罗半他哥」,这才想起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想做自我介绍,但她不肯听。我就是这样才讨厌罗字世系,没一个人要听别人说话。
樱花,晴天
结果我必须前去农村,教村民如何栽培薯芋。
为何我得大老远跑来戌西州务农……
带来的其他人都说做习惯了,似乎不以为意,但这根本是欺诈。罗半那小子,做人怎么会那么恶毒?
话又说回来,这儿的农村也太不像话了。是没打算把麦子种好吗?播种错过了时期,而且看麦子没促进分孽就知道没踩麦。土地搞得这么贫瘠,好歹撒点壁炉灰什么的啦。
春风,晴天
戌西州都没在下雨的。
跟猫猫他们一同来到农村是无妨,但结果我得教导农民如何栽培薯芋一阵子。比起甘𫉄,马铃薯似乎更适合这里的气候。
说到这个,大家还提起了蝗灾什么的。我也觉得飞蝗的数量多了点。这些虫子不管怎么驱赶都会大量涌出,实在困扰。先拿猫猫给的农药冲淡了洒点。
新绿,晴天
戌西州白日阳光强烈炎热,晚上则冷得冻人。冷热温差如此激烈,我担心薯芋会长不好。
结束了在农村的劳动,回到西都大宅。宅第里有个名叫雀的侍女买来的山羊。别把山羊放着不管啊,这些畜生会把草连根啃光,弄得到处寸草不生的。吃杂草还好,要是连作物也被啃食就困扰了。除了山羊之外,还看到了家鸭。听说这里是高官别院,成天带家畜进来不会挨骂吗?
正在收拾农具时,一个微胖的老叔好意来找我喝茶。听说是医官,整个人气质和罗门叔公有些相近。不,比起叔公感觉更迷迷糊糊的。
难得人家好意,本来想喝杯茶的,那位大人却到来了。
我早有耳闻了。这位大人发如黑绫,肤若白瓷,鼻梁高挺,双眼宛如一对镶嵌着的黑曜石。美若天仙只应天上有的翩翩公子,就在我的眼前。
唯一可惜的是右颊有道伤疤,要不是有那道伤,我不知道是否还能保持理智。那是一种会让人如醉如狂的美。
我吞吞口水,回话回得语无伦次。大人对我说了些话,但内容全然没听进脑子里。
所以我随口回答了。也无从拒绝。
我就这么被命令踏上横越戌西州的薯芋普及之旅。
立夏,晴天
我与薯芋一同乘马车一路颠簸,从这个村子远行至下个村子。
有时村民会用白眼看我。我无所谓,早习惯了。
祖父被罗汉伯父与罗半逐出家门时,旁人的眼光可说冷漠至极。祖父与娘成天发脾气,阿爹却生龙活虎地开始务农,我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也只能看大人脸色,设法适应环境。真的,不得不说我做得真好,了不起。
想起那些往事,就觉得换个角度想想,在农村专心耕作倒也不是难事。
啊──等这趟旅程结束后,我一定要娶媳妇,娶个可爱又不会凶巴巴,也不会乱发脾气的媳妇。
薰风,晴天
在一个村子能待的时间很短。我必须在几天内,把能教的都教完。
本来想用珍贵的纸张整理成文书,但很难实行。这是因为农村百姓大多目不识丁,写了也不见得看得懂。
如何将知识化繁为简,教的时候还不错过要点?关键就在这里。
也许是我越来越会教了,村民最起码渐渐开始把我当客人看待,而不再是外人。偶尔会有村姑端茶来给我。虽是个可爱姑娘,但那种可爱姑娘早就有丈夫或是约定终身的郎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千万别误会了。对方稍微对自己好些就以为人家对自己有意思,这种自作多情的男人可是会被嫌弃的。
能够体验遥远地域的饮食文化真是获益良多。听说当地百姓为了补充不足的营养,有时会种豆芽菜。我跟他们要了些用来种芽菜的豆子,等回到西都就来种种看吧。
绿叶,晴天
我用了鸽子与月君互通音信。虽然方便但只能单向通行,这点倒很麻烦。鸽子用完之前,就会先自西都补充新的。
现在来到的地方已经离西都路途遥远。再往前走一点就要折返了。我在那个村子发现了有趣的小麦。听人家说有块田的收成特别好,一经调查,发现田里的小麦比一般麦子长得矮,因此倒伏较少。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每枝麦子结穗也较多。大概是偶然长得矮的小麦越长越多了吧。我要了点麦种,当成有趣的标本。
深绿,阴天
好,这下总算走完一半了。等旅程结束,我一定要娶媳妇。
可是,总觉得天气怪怪的。天空阴沉沉的。怪了,现在又不是雨季。
仰望天空,就看到乌云伴随着怪声靠近。凝目一看,那云竟是一大群飞虫。终于……终于还是来了。
梅雨,蝗翅蔽天
飞蝗不断来袭,打也打不完。我把剩下的鸽子都放走,火速让带来的农村青年返回西都。
该死,要是能再缓半个月就好了。被啃食清空的麦田,遍地尽是被踩死的飞蝗。螳臂挡车,寡不敌众。做什么都阻挡不了遮天蔽日的飞蝗。
再这样下去会演变成饥荒。要四处搜集残余的作物,或是啃食树皮草根都成。得想想法子,总得想想法子。
梅雨,晴天
我把剩下的马铃薯分给大家充饥,甘𫉄做成了甘𫉄干。
饥荒会让人开始抢劫偷盗。这是不分大人小孩的。我无粮可发,只能为了一点浅薄的良心把甘𫉄干分给可能会饿肚子的孩子。
小暑,晴天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盗贼要杀我────!
见鬼了!
行囊被偷了!
盛暑,晴天
总算就快到西都了。
愈是靠近西都,村子近邻就有愈多官吏守着。蝗灾造成难民自西方流落而来,我也被当成其中之一。
呜呜,身体好不舒服。没办法洗澡,也没吃上几口饭。以水当镜映出的相貌,一副满是胡须与污垢的落魄样。身上的钱与甘𫉄干全没了,只有麦种与绿豆死守了下来。
又是被盗贼劫掠,又是带在身上的甘𫉄干差点被抢,现在谁我都信不过了。好吧,虽然也有一些人亲切对待过我就是。
得早日回到西都,说明情形才行。
盛夏,晴天
抵达西都了。
我报上名姓却没人理会。这怎么回事?
不会是没人把我的名姓登记在册之类的吧?
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罗半又不在,报出猫猫的名字也不合理。真要说起来,命令是月君下的。好,虽然感觉有点儿厚脸皮,毕竟事态紧急,我决定请官吏把月君请来。我得喊大声点才能得到回应。喊着喊着,那些人就把我关进了像是牢房的地方。
大暑,晴天
后来猫猫他们来接我,我暂住西都大宅。
粮食严重告缺。挨饿会让人心动乱不安。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种植可食作物。
立秋,晴天
来自中央的救难物资送到了。我找过里面有没有能立刻长大的作物,没有。几乎都是谷物或药品之类,但完全不够。难民不断从西方到来。
没有什么办法能填饱民众的肚子吗?我一边拿杂草或害虫当饲料喂山羊与家鸭,一边动脑思考。
残暑,晴天
粮食不足似乎开始导致营养失衡。猫猫的说法是蔬菜太少。
我该把偷偷种植的芽菜拿给她看吗?
另外她也找我商量栽培药草的方法。在西都恐怕很难吧。
不过所谓的医官,是否大多都是怪人?不只是猫猫或罗门叔公,这个号称曾做过后宫医官的老叔,也总是来找我喝茶。不过没差,反正我看他不像坏人。
秋暑,晴天
臭──罗──半────!
那个混帐,我要宰了他。
他凭什么跟两个未婚姑娘同居啊!
初秋,晴天
虽说我是被罗半骗来了西都,但看就知道为政这档事着实麻烦。就我看来,月君这人虽然做事低调,但是相当务实。他想在问题发生前防范于未然。可是在人世间,总是问题发生之后再来解决比较容易博得美名。那种行事精明的人真教人羡慕。
话又说回来,山羊与家鸭,怎么会变成是我在照顾?可是我得把它们保护好,否则雀姐老想着吃了它们。毕竟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人嘛。
新凉,晴天
西都还真的都不下雨的耶,为了浇水伤透了我的脑筋。但凡大户人家都会打造池塘炫耀财富,用的应该是地下水吧。多亏有这池塘,种起芽菜容易多了。
我在西都近处开垦了田地,但最大的问题是灌溉。汲取地下水来灌溉不符合现实考量。若能从河川引水就好了,但那得大兴土木。看来还是只能在傍水之处垦田了。
常常进出宅子内外就会知道,城里的气氛是一天糟过一天。民众都饿得又急又气,抢夺食物之事也所在多有。
蝗灾分明是天灾,却有些家伙声称是来自他邦的诅咒。最好是啦。
气氛真够糟的。
凉风,晴天
该来的总是会来。
民众涌向了月君暂居的府邸。事情会变成怎样啊?我说真的。
我脑子都乱了。
秋凉,晴天
我脑子更乱了。
那个什么西都之长玉莺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秋色,晴天
我决定不再去思考那些政治斗争了。我不懂那些事。我以为自己并不笨,但看来这不是我的专门。嗯,搞得我胃痛到要死。要是换成罗半的话,一定会看得很开继续做他的事吧。论这点我绝对赢不了他。
那个叫什么玉莺的仁兄死了,搞得大家都死气沉沉的。府里的家仆也都无心干活。可是,田里的作物跟这些事情无关。今天也得继续垦田才行。
秋晴,晴天
月君决定迁离别院了。医官老叔与猫猫他们似乎也准备跟随,但我想再留在别院一阵子。庭院已经开垦出一个规模了。虽然园丁恨透了我,但傍水之处比较利于种植作物。
秋丽,晴天
迁居的本宅有着一大间温室。里面种过小黄瓜,但已经被残忍地拔掉了。
猫猫喜孜孜地在撒生药种子,管理温室的一名老叔瞪着猫猫,像是恨不得用视线把她射死。
我即使对事情一无所知,也一眼就掌握了状况。
红叶,晴天
别院的庭院全都开垦成了田地。
接着来处理本宅。我不会像猫猫那样胡来。我规规矩矩地请雀姐去征求了许可,也跟玉家一个叫虎狼的男子确认过,想必一切妥当。
医官老叔闲暇时会来帮忙下田,但腿受了伤。好像是被玉家小少爷给打的。
记得小少爷名叫玉隼,总是对家仆颐指气使的。他们最好趁着还能纠正的时候让他改过来,否则以后只会学坏。
不过这么说来,说不定我本来也会被祖父和娘影响成那样。若非罗汉伯父夺走家督之位,我大概也被教成罗家的任性小少爷了吧。
代替医官老叔,侍卫李白兄也会来帮忙。只要尽快耕好田地再撒上贝灰就能把小麦播种,所以我相当卖命。
园丁伯伯一直盯着我瞧,但我有征求许可,应该没关系吧。
秋冷,晴天
阿爹来信问我薯芋种了没。啰嗦耶,种了啦。罗半不知阿爹的本性,不晓得他有没有管好阿爹。
祖父和娘也是,不晓得过得好不好?他们两位平素趾高气扬,其实有时候内心挺脆弱的。自尊心强过了头,也是蛮找罪受的。祖父也是,若不是有罗门叔公那样过于优秀的弟弟,我想脾性也不至于变成如此。
正在写回信时,我看到玉隼在欺负他一个叫小红的表妹。我一走过去他就溜了。哼,不敢面对就别欺负人啊。
喂,山羊,纸是很珍贵的。那是我跟医官老叔要来的高级纸啊,不准吃。
晚秋,晴天
今天在本宅照顾田地。我在田里分区种下了不同的小麦种子,想看看之前那种矮秆小麦与普通小麦,在同样环境下收成能差到多少。欲知结果如何,且等半年之后……不是,我到底打算在西都待多久啊?啥时我才能回家?
李白兄与虎狼都来帮忙,所以立刻就结束了。虎狼分明是好人家的少爷,却像店里学徒似的帮我做很多事,真是感激不尽。做哥哥的有那种弟弟一定很幸福。
总之我先前往药房,顺便想休息一下。医官老叔会泡茶给我喝。最近罗汉伯父也常来参加茶会,大概是来看猫猫的,但猫猫一察觉到他出现就跑不见了。可能是气质跟罗门叔公相近之故,老叔相当擅长应付罗汉伯父。我深切地体会到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道理。
这天罗汉伯父不在,换成了一个孩子。是个年方十二、三岁,还没加元服的男孩。这孩子做事机灵,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僮仆。
我跟他偶然碰到过几次,但还没问过名字。这次他跟我说想做自我介绍。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这样啊,你也叫「汉俊杰」啊。喔,这名字很常见啊,嗯,我这名字也真是找找都一堆。哦,你是长子啊。而且表字还叫做「伯云」啊。说得也是,长子大多都是这种表字吧。真巧,我也是长子。
咦?若是有人和你同名,你就要改名?何出此言啊,哪来的这种决心?不用啦,你不用这么做。别露出一副毅然决然的神情啦。我不会只因为名字重复就欺负你的。不不,且慢,干嘛这样……
总之我就这样,自称为「罗半他哥」了。
落叶,晴天
本宅不知道在吵什么。但我很忙,还是先采收大豆要紧。
霜秋,晴天
罗汉伯父成天跑来想见猫猫,吵死人了。真佩服医官老叔有耐性陪他。
雀姐说猫猫去港市采买,暂时不会回来。几天的话我懂,但好像最少已经十天没回来了?
也没看见雀姐的人。还有本宅的气氛也不太安稳。
我也在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算我去过问,又能怎样?我若是有那么大的权力或能耐就好了,无奈我没那方面的才能。胡乱插手也不会有好下场。
与其去管那些,不如想想采收的大豆是要直接食用、加工还是种成芽菜比较有意义。
初冬,阴天
罗汉伯父疯魔了。虽说他本来就疯疯癫癫的,但今天行为更是奇怪。先是找上了月君,接着怎么又开始指责虎狼?不是,怎么忽然就烧起文书来了?伯父你这是做甚啊!
真可怕,比起祖父或阿爹又是另一种可怕。
是说虎狼你也差不多,脸色不改的很可怕耶。嗯?咦?你干嘛跪坐在点燃的文书上磕头啊。好可怕,超可怕的!要烧伤了,你想烧死自己啊!水,快拿水来!
腊月,晴天
罗汉伯父之所以指责虎狼,好像是因为他陷害了猫猫。那当然要发火了。其实伯父那人只要别去招惹他,也不过就是个有点找麻烦的老家伙罢了。再来就是比较烦人一点。
虎狼也是个狂人,行为准则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为了拥戴月君成为西都之长,竟然嫌自己的哥哥碍事想把他除掉,这个混帐东西,原来根本是笑里藏刀。本来看这家伙愿意帮忙做杂务,还以为是个好人。前言撤回,那种弟弟送我都不要,罗半都还比他好咧。
寒冷,晴天
猫猫他们回来了。可是,雀姐却弄得浑身是伤。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啦?可恶。听说她的右臂要一辈子残废了。太过分了。
岁末,晴天
雀姐自从成了伤患,整天泡在药房不走。我明白她伤势严重,但她摆明了是仗着自己受伤在药房打混摸鱼。医官老叔看她可怜,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西都之长好像总算是选出来了。
听说不是月君,是玉莺老爷名叫鸱枭的长子。顺便说一句,他就是死小鬼玉隼的父亲,也是虎狼的哥哥。
让这人来做,真的行吗?
新春,晴天
我偶然看到了小红。本来以为她又被玉隼欺负了,正要去插手时,小红竟做出了超乎我预料的行为。
她给了玉隼一巴掌,把他唾骂一顿之后扭头就走。看到玉隼无法回嘴只会哭,我知道两个小孩的立场已经完全颠倒。
除了我,还有一人也看见了整个场面。是猫猫。
绝对是被这丫头带坏的!
初春,晴天
今年一定要让他们种出健壮的小麦!于是我前往农村。得督促村民认真踩麦,促进分孽才行。可不会允许他们再像去年那样乱种一通。
本宅可能是准备过新年的缘故,大家好像都很忙。毕竟讲到政事,有很多复杂问题嘛。那些与我无关,优先处理农务要紧。
隆冬,阴天
回到西都大宅一看,大家都不见了。
不是,这怎么回事啊!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
月君!猫猫!雀姐!医官老叔!李白兄!罗汉伯父!
这到底怎么回事啦!
别把我抛下啊──!
○●○
这本集结成厚厚一册的簿本,是某人的日记。看起来似乎是某人从西都返回中央时忘了带走的。簿本是在驿站客栈找到的,应该是此人等船时的下榻处。
簿本里写到了许多人的姓名,却没有任何关于作者本人名字的相关记述,无从物归原主。只是,就当中记载的农法与作物栽培记录来看,必定是个农学专家。
此外,假若日记内容属实,可以判断此人必定是个高官达贵。要有官位才会得到皇族直接问话。
然而,寻获者将日记交给客栈老板时,老板却说高官当中没有农业行家。似乎是有个类似的人,但那人早已返回中央,不可能把日记忘在驿站。
客栈老板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把日记交给两眼无神地踩麦的几名园丁保管。令人不解的是,人称戌西州第一美景的西域长官府邸的庭园,竟变成了一片麦田。
日后,日记被人编纂成了农书,但作者依然不详。
由于庭园被中央宾客弄得原形尽失的园丁们传阅日记聊作报复,偶然让某位学者瞧见,此书遂得以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