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便宜公寓的小房间内,一名男子正坐着交抱双臂,陷入了沉思。
──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虽说这一切都可以说是因他的谎言而起,但这名小头锐面的男子从未反省过自己的行径。
不知反省的男子所撒出的久远谎言,如今已经膨胀为瞒天大谎,让他身陷进退维谷的状态。
男子名为【安士】。
他是黎恩的师父,也是一闪流的开山祖师──如今则是有着剑神之称,是个遭到多方追杀的人物。
他逃出了以前居住的行星,如今一家三口移居到了偏远的星球居住。
安士为自己的现状叹了口气,说出了内心的感想:
「──真是一场恶梦。」
看着安士对摆上餐桌的贫瘠餐食喃喃自语,他的妻子【妮娜】似乎有所误会,皱起了眉头。
她大概是觉得安士是在嫌弃菜色寒酸吧。
「光是还有饭吃就该感谢我了。说起来,你以为你现在是靠谁在养的呀!」
妮娜有着一头黑色长发,戴着眼镜,是一名给人聪慧形象的美女,也是安士中意的类型。
被这么一位伶俐的女子锐利一瞪,安士在害怕的同时找起了借口:
「咿!?你、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抱怨菜色,而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这步田地啦。」
看到安士放低身段道歉并澄清误会,妮娜一副不太信服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不在乎啦,你就别抱怨了,快点吃一吃吧。我还得收拾餐具呢。」
「……真是抱歉。」
两人再次吃起了饭菜,而另一名小男孩则是向妮娜──母亲撒娇道:
「妈妈,我还想多吃一点。」
听到儿子埋怨饭不够吃,妮娜为之心痛。
「对不起噢。我打工的薪水很快就会发下来了,你再忍耐一下喔。」
妮娜和吃闲饭的安士不同,是一名优秀的女子,过去的她便以职业妇女的身分,一手扛起了安士和孩子的生活费用。
她的薪水优渥,也累积了一笔存款,但运气不好的是,她在这颗移居的行星上并没有找到正职工作。
如今的妮娜是做着兼职打工养家糊口,即便如此仍是入不敷出,只能动用她的私人存款,想办法省吃俭用。
妮娜虽然也想找正职工作,摆脱打工的日子,但他们移居的这颗星球上根本找不到规模够大的公司就职。
此外,这颗星球还课征重税。
即便做了打工,绝大部分的酬劳也都化为了税金。
由于苛政当道,这颗星球给人贫瘠的印象。
妮娜瞪着安士说道:
「说起来,你为什么偏偏挑上这颗星球呀?这里地处偏僻,又缺乏都市建设,而且还因为不景气而找不到工作呢。更惨的是这里课征重税,害得我们过上了苦不堪言的生活呀。」
之所以得移居到这颗民不聊生的星球,都是因为安士的关系。
「又不能怪我!要是搬去繁荣的地方,我可是会被抓到的啊!我其实也很不想搬来这种星球啊!谁知道……这都是黎恩那小子的错……」
安士之所以会搬来这种萧条的星球,都是因为黎恩的关系。
放在桌上的电子报,照片部分形成了影片持续播放着。
该篇报导记载了古多瓦尔霸王国的官方宣言。
播放影片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等古多瓦尔霸王国在此宣誓,必会邀约一闪流的安士阁下成为王宫的剑术教官!我等会给予相关资讯之人奖金,若是能亲自将那位阁下带至霸王国,更是重重有赏!』
古多瓦尔霸王国热切地想将安士聘为剑术教官。
原因在于,霸王国的前任太子伊杰尔败在安士的徒弟黎恩手下。
当时,一闪流的名号也因而轰动了霸王国。
对于奉强悍为圭臬的霸王国来说,一听到世上存在着他们不晓得的最强剑术,登时变得趋之若鹜。
他们想必做出了「霸王国也该引入一闪流才对!」的结论吧。
然而,他们再怎么渴望,终究没办法将昂格蓝德帝国的伯爵黎恩迎入霸王国。
就在这时候,他们参透了一个道理──既然如此,将黎恩的师父安士聘为剑术教官就好了。
「为什么我会被霸王国盯上啊?况且,连其他的国家都受到号召也太奇怪了吧?这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这起事件还引发了许多后续效应。
一听到崇尚力量的霸王国都摆出了求才若渴的态势,不仅是昂格蓝德帝国,连其他星际国家都采取了行动。
不仅开出优渥条件的国家和贵族骆绎不绝,也有大名鼎鼎的强者们为了扬名立万,觊觎起安士的性命。
安士之所以会跑到这颗行星,也是认定没人会特地跑来这颗人烟罕至的星球进行搜索。
「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事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有必要被这样对待吗?这都是黎恩那混蛋的错!」
看到安士满口埋怨黎恩,妮娜对他投以冰冷的视线。
「但对我来说,整件事根本只是一场骗局呀。说起来,我完全无法相信小安曾是帝国贵族的剑术师父。」
安士是个杂耍师──也就是街头艺人。
他杂耍的功力还不到家,却因缘际会地成了黎恩的师父。
而当时传授给黎恩的,便是安士杜撰出来的一闪流。
安士本人的使剑功夫甚至称不上三流,最终却将黎恩培育成一头怪物,还弄假成真让一闪流这个流派呱呱坠地。
为了刺杀黎恩,安士培育了两名徒弟,将她们养成了刺客。
安士自身虽然弱得可以,但他培育出来的三人全都是怪物。
「我才是最难以置信的那个人啦!不过,我是真的把他们教成剑士了!况且,就算看在我的眼里,我后来培育的那两个人也都是怪物……我到底是在哪一步走错了?」
安士受到自己的谎言折磨,逃到了位于边境的行星。
他认为没人会跑来这里寻找自己。
但在移居至此后,他才感到后悔不已。
「──唉,话又说回来,日子还真不好过呢。」
安士的计画似乎奏效了,自从移居此地后,他再也没遇上刺客了。
虽然无人追缉的生活让人安心,但这里的生活困苦,未来的展望也是一片昏暗。
听到安士出言嘀咕,妮娜为之傻眼。
「既然如此,你也上街工作吧?」
听到妮娜话中带刺,安士连忙转开脸庞。
「呜!?这、这个嘛,呃──非常抱歉。」
安士虽然也尝试过打工,但不管哪一行都做不久。
说起来,他若是有能力认真工作,也不至于沦落到三餐不继的状况。
「但说起来,就算工作也赚不到钱,这还真让人头痛呢。」
此外,税金也是让人提不起工作干劲的原因。
工作一整天所获得的酬劳在抽过税后,只能领到帐面上的三成而已。
就算不是安士,也会丧失对工作的热情。
此外,这颗星球的打工时薪真的非常惨澹,打工的内容也相当操劳。
「早知道就别逃到这种烂地方了。这也都是黎恩的错,都怪他把一闪流发扬光大了。」
就在安士感到后悔时,用完餐的妮娜开始收拾餐盘。
「就算你没有一流的实力,也具备指导的本事呢。如果你的指导能力真的那么厉害,不如试着开设道场看看吧?前提是小安没说谎就是了。」
对于妮娜来说,她应该很希望安士别成天抱怨,为了孩子出外打拼吧。
不过,这句话让安士抬起了脸庞。
「道场?」
听见安士一脸吃惊地回问,妮娜傻眼地说明道:
「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有指导的本事,可以试着经营道场看看呀。如果传授的是风靡各地的一闪流,应该会有很多人会掏钱来学吧。既然已经有三名徒弟被你培育有成,那肯定难不倒你吧?」
黎恩、凛凤和风华都是被安士一手教导成材。
这也代表安士确实具备着传授技艺的本事。
虽然传授过的徒弟只有三人,但他目前指导成功的机率是百分之百。
难道自己具备着培育徒弟的天赋吗?
──安士如今才察觉到这件事。
于是,安士得到了天启。
「就是这个!只要培育出一堆子弟兵的话,他们就能成为我的护卫,还赚得到钱呢。不对,仔细想想,若是这么干的话,岂不是会把我身在此地的事实昭告天下?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嘀嘀咕咕的安士,草率地得出了结论。
「换个名字就好了呢!就把流派名称改为元祖一闪流,而我也换个名字做生意吧!最近冒用类似名称的道场可不少,那些家伙肯定只是觉得我也是鱼目混珠的一员吧!」
在一闪流声名大噪的同时,假冒一闪流的流派也随之增加了。
妮娜虽然觉得这实在不像个剑术师父该有的心态,但在看到安士拿出干劲,开心的她也就不在意这些小事了。
「小安一定办得到的。我也来帮忙!」
「有你帮忙的话,就等于获得百人相助啦!」
这位妮娜,其实是一名女强人。
她不仅个性认真,也具备着干练的工作能力──而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会从安士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身上感受到魅力。
如此这般,在这颗鸟不生蛋的偏僻星球上,诞生了元祖一闪流的道场。
◇ ◆ ◇ ◆ ◇
「不劳动者也有饭吃,真是爽毙啦。」
早餐时间。
让天城和布莱安上菜的我,从一大早就吃着丰盛的大餐。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看似朴素的早餐。
以前世的观念来说,大概就是荷包蛋、烤吐司、生菜沙拉配碗汤的感觉。
那我为什么要用丰盛来形容呢?或许有人会为此感到困惑,但重点不在于外观,而是内在。
用来制作早餐的食材,全都是从领地里精挑细选的高档货。
看似朴素,却是价值连城的精致料理。
光是一颗就要价好几万圆的鸡蛋,也大量地用来制作欧式蛋卷。
──只不过,只有优格是布莱安亲手制作的。
而这些昂贵至极的食材,是由领地里出类拔萃的一流厨师烹饪。
以前世的价值观来说,大概就是三星级酒店的主厨吧。
让他们天天轮班、制作出看似平凡的早餐,便是恶德领主的任性之举。
广大的用餐房还有乐团进驻,此时正演奏着符合晨间氛围的音乐。
这就是我平时吃早餐的光景。
天城收拾着我吃完的盘子,对我刚才的话语提出质疑:
「老爷,您怎么没头没脑地开了口?说起来,老爷每天都要处理繁忙的公务不是吗?」
就连布莱安也在听到我的发言后,露出了忧心的表情。
「您这是因为连日锻炼过度的关系,身心俱疲了吗?黎恩大人,老布莱安我可是很担心您的。您今天是否要休假一天,远离公务呢?」
看来在他们眼里,我工作的份量繁重到会让人担心啊。
不过,我平常在做的事情甚至称不上工作。
毕竟,我只是为了造福自己而采取行动,并不是为了某人劳心费力。
这全都是为了我自己──是在充满自私的算计下采行的动作。
这根本不算是工作,只是我在为所欲为,我也没有怨言。
然而,天城和布莱安似乎都有所误会的样子。
「你们难道以为我是在认真工作吗?那对我来说只是儿戏啊。」
天城虽然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但似乎对我的发言感到疑惑。
「您最近都没有摆出作威作福的架子,而且也认真地经营领地运作不是吗?」
「对我来说,这都算是儿戏的范畴。和那些小事相比,我现在想变得更强。真想把工作抛开,专注修行一闪流呢……唉……」
「姑且不论您把工作当成儿戏的发言,想做的事情是修行这点,确实很有老爷的一贯风格。」
「因为我身为一闪流的剑士,已经感受到自身的实力遇上了瓶颈啊。要是就这么划地自限,总觉得很对不起师父。况且……」
我把还想说完的话语吞了回去。
那不是现在该说的话。
我看向布莱安,只见他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小的倒是希望黎恩大人能将班菲尔德家视为首要之重呢。说起来,小的并不认为黎恩大人还有继续精进剑术的必要。」
布莱安知晓我将精力都倾注在锻炼一闪流的近况,向我劝谏道:
「话说,如今我们家族都网罗到优秀的人才,黎恩大人已无亲上前线的必要了,小的认为,您的剑术仅需足以自保即可。不对,老布莱安我认为,即便您维持现今的实力,也早已远远超出日常所需。」
如今的状况,已经和我继承班菲尔德家族之初大不相同了。
我不仅组建了一支精强的军队,也坐拥一批能治理领地的官僚。
由于巩固了菁英荟萃的治国团队,我已经没有勉强自己出头的必要了。
然而,我不是那种被讲两三句就会改头换面的男人。
「我拒绝。说起来,这是属于我的问题,别随便说三道四。」
我一直觉得只要再稍加努力,就能突破到剑士的下一个境界,但我也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极限。
对于「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变强」的问题,我始终找不到答案。
就在我吃着饭后甜点优格的时候,酷酷力从我的影子里现身了。
他是负责统率班菲尔德家暗杀部队的魁梧男子,平时总戴着面具遮住脸孔,并穿得一身黑。
看到酷酷力突然现身,布莱安皱起脸庞。
「酷酷力阁下,现在可是黎恩大人的用膳时间啊。」
布莱安虽然提醒了酷酷力一句,但酷酷力似乎无意退下。
这似乎代表他带来的讯息相当紧急。
「在下明白黎恩大人分身乏术,也知晓此时是黎恩大人宝贵的休息时间。然而,在下已经收到了黎恩大人的亲口命令,要于第一时间回报相关讯息,在下将报告视为第一要务──黎恩大人,请恕我打扰您用餐。」
就在我继续吃饭时,酷酷力在我的面前单膝跪地垂下了头,于是我开口搭话道:
「有结果了吗?」
「……是的。」
我停下用餐的动作,将整个身子转向酷酷力,要他向我报告。
「找到师父了吗?」
我派出了酷酷力,要他调查师父的行踪。
在修行上遇到瓶颈的我打算求助师父,借以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但遗憾的是,师父的行踪目前依然成谜。
「所以呢?师父人在哪?我这就准备前去见他。」
一直像这样原地踏步的话,我就没办法突破自我了。
为了向师父讨教修练的诀窍,我不惜抛下身为恶德领主的面子,做好亲自去见他的觉悟。
然而,酷酷力的回答却让我高昂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
「在下并没有查到。」
「嗄?」
「自称一闪流安士之人多不胜数,在下难以查清本尊的所在之处。目前虽已加强了筛选的效率,但由于人手不足,仍需些许时间。」
我冷却的情绪又涌上了热流,转化为愤怒。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冒充安士师父吗?」
「正是。随着一闪流声名远播,冒牌货想必也是宛如雨后春笋吧。」
我麾下的酷酷力一族虽然是极为优秀的暗杀部队,却存在着数量太少的缺点。
由于他们的族人数量着实不多,没办法推动人海战术。
就现况来说,冒牌货的数量太多,就算让酷酷力等人出动,也找不出本尊的行踪。
「既然如此,我也把自己的部下派出去,你就随意指挥他们吧。」
「即便如此,鱼目混珠之辈仍是太多了。此外,也有些冒牌货受到贵族包庇,除了我等之外,他人实在是难以对其试探。」
「你提到的『贵族』,是指帝国之外的贵族吗?」
「在帝国贵族之中,也有人聘雇了假借安士大人之名的冒牌货。这边是我等目前彻查的资料,请您过目。」
酷酷力在我的周遭投映出好几个萤幕,显示出他们得出的资讯。
我万万没想到,连帝国贵族中也有聘用了冒牌安士师父的蠢货。
应该说,这世上居然存在着安士师父的冒牌货,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那些冒牌货竟敢狐假虎威。」
根据报告的叙述,有些冒牌货还创立了诸如「真•一闪流」或是「元祖一闪流」等一听就很可疑的道场。
「这些家伙是在挑衅我是吧!酷酷力,马上把蒂亚和玛莉叫过来!」
我岂能容忍这些自称一闪流的假货招摇撞骗。
为了能立即采取对策,我下令将仍在受罚的两人叫来。
酷酷力像是被我的影子吸进去般,身子逐渐消失无踪。
「遵命。」
◇ ◆ ◇ ◆ ◇
金发美女身穿女仆服,对着我堆满笑容。
「黎恩大人,您愿意传唤蒂亚喵,让人家好开心喵!」
蒂亚抬起一条腿,以可爱的姿势喵喵叫了几声。
而在她身旁,则站着一名紫色头发的美女。她戴着一双正频频抽动的兔子耳朵。
「玛莉蹦也好开心呢。蹦!」
身穿女仆服的玛莉模仿起兔子的动作。
两人都改造了制式女仆服,提升了扮相的品质。
蒂亚配上了猫耳和尾巴饰品,看起来更像只猫咪了。
玛莉配上了兔耳和尾巴饰品,看起来更像只兔子了。
「黎恩大人的女仆蒂亚,响应您的呼唤前来了喵!」
「黎恩大人的女仆玛莉,响应您的呼唤前来了蹦!」
两人直到不久之前都还是会相互厮杀的仇家,但因为被我下了命令,如今只得佯装出感情融洽的样子。
她们或许演练了无数次这一连串打招呼的方式吧,表现得默契十足。
首席骑士克劳斯在我的身旁待命,但看到以前的上司们变得判若两人,让他悄悄地别开了视线。
过去曾是班菲尔德家门面的两名骑士,如今却穿上宛如在角色扮演般的改造女仆服,也难怪他会想转开目光。
在她们为穿上女仆服感到羞耻的那段期间,着实让我看得很开心。
然而,随着两人抛弃了羞耻心,现在的她们简直是不忍卒睹。
两人肯定也是在这条路上努力了很久吧──但对于满心想完成一闪流使命的我来说,这一点也不重要!
「又喵又蹦的,你们吵死人了!!是想在我面前耍猴戏吗?」
眼见我露出盛怒的反应,两人登时慌了起来。
「咦!?在下哪里惹得您不开心了吗,喵?」
「难道是穿上布偶装比较好吗?蹦!?」
我虽然喜欢看这两人讨我欢心的样子,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清除一闪流──应该说清除假冒安士师父的那些家伙。
无论如何,我只能把这两个原本还在受罚的家伙抓出来用了。
「我要解除你们的贴身女仆身分,回去当骑士吧。」
要是让这两个人回去当骑士,她们肯定会感激涕零吧。
然而,她们的反应却有点奇怪。
「咦?」
「怎、怎么会!」
不知为何,蒂亚一副吃惊的样貌,玛莉则是脸色苍白。
「你们这反应是怎么回事?能回去当骑士难道不开心吗?」
看到我露出烦躁的神情,蒂亚害臊似地说出了真心话:
「没办法贴身照料黎恩大人,让在下略感不满喵。」
玛莉则是双手掩面。
「一想到今后没办法被黎恩大人欺凌,本小姐还是一死了之蹦。」
我原本就觉得她们不太正常,但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啊?
要不是她们有着出色的实力,我早就开除这两人了。
班菲尔德家的骑士们明明都很优秀,但大都有着独树一格的古怪个性,真是头痛啊。
「少对我抱怨了。还有,也别再加那些喵啊蹦啊的语尾了,听了就烦!从现在起,你们就回归骑士的身分了。克劳斯!」
「在!?」
我向克劳斯下达了处置这两人的指令:
「让蒂亚去守护霸王国的国境地带。这女人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能力还是很优秀的。给她一万艘舰艇把她派出去。」
听到我下达的命令,克劳斯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我叫来的理由。
「您是要在下和克莉丝蒂亚娜阁下交换职务吗?在下明白,我这就着手进行交接。」
直到不久之前,帝国与霸王国之间的国境,都是交给我的左右手克劳斯负责守护。
克劳斯虽然露出安心的表情,但反而是蒂亚对我露出求情的眼神。
「黎恩大人,您也会跟着一起去国境的对吧?对吧!?」
她怎么会觉得我要去霸王国的国境啊?
「你白痴啊?我为什么要跑去和霸王国的那些家伙交手?我只是为了让克劳斯回到领地坐镇,才会把你派过去的。」
「怎么这样啊啊啊啊啊!!」
听到自己要被孤伶伶地踢到国境地带,蒂亚抱着头哭了起来。
我接着对玛莉下令道:
「玛莉,我要把一支数量不多的精锐舰队交到你手里。」
「这自然无妨,但您也要将本千金外派出去吗?若您愿意的话,本千金希望能待在黎恩大人或是萝洁塔大人身边……」
玛莉瞥了在一旁抱头叫苦的蒂亚一眼,在意起自己今后会被分派到的任务。
「你来当我的护卫。毕竟我接下来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
闻言,玛莉像是一株绽放的花朵,露出满心欢喜的笑容。
随即,她睥睨着崩溃倒地的蒂亚,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太棒啦啊啊啊!!不好意思啊,绞肉女,黎恩大人的护卫任务,就由本千金一肩扛下啦!」
蒂亚看着得意洋洋的玛莉,咬紧牙关。
「化石女也敢嚣张……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两人穿着像是在角色扮演一样的女仆服,一个发出高亢笑声,另一个则流出了血泪。
不晓得前因后果的克劳斯,走到我身边问道:
「黎恩大人?那个,在下似乎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交换岗位事小,但您说要出门远行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要旅行──也就是离开班菲尔德家一事,克劳斯焦虑不已。
看到平时冷静的克劳斯露出焦虑的反应,让我觉得挺有趣的。
「我要踏上寻找师父的旅程,暂时得离家一阵子,所以之后就拜托你啦,克劳斯。」
「──咦?」
素来沉稳的克劳斯似乎也大吃一惊,但我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退让。
「我要以一闪流剑士的身分尽己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