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瓜,再会了

先不提在我与祖母之间行踪不明的美形基因,我与祖母和母亲确实有血缘关系。

毕竟连发色和眼珠颜色统统一样,无法否定呢。

总之,用魔术清洁灰尘以免伤及肖像画,在罗曼诺夫老师及维克多先生的协助下把画挂起来。

变得整洁的日光房,化为祖母生前喜欢的状态了吗?

唉,确实变得容易生活,所以将小塔朗从房间带来的昆虫饲育笼里放出来。然后它一蹦一跳地蹦出,观察周围以后,开始在天窗附近筑巢。

虽然小塔朗的体型约孩童的脸大小,不过没有铺设巨大的巢,筑完小巧且六角形的丝线后,从该处用丝线在日光房里冒险。从绝对不会吐线碰到肖像画这一点来看,真的很聪明。

「话说回来,小塔朗的饲料呢?」

「啊……是祸雀蜂或大毒蛾。听说只要吃一顿饭,一年左右不进食也没关系,不过我不想这么做。」

连我也要吃三餐,就算没有必要,一年喂一次实在是不妥。

尽管有点破财,但把购买布料的必要经费挪用,委托冒险者公会进小塔朗的饲料吧。

我如此告知后,罗曼诺夫老师、维克多先生和拉拉小姐围成一圈,开始讲起悄悄话。

「时机差不多了……」或「但是不擅长运动……」,大概是在讲我的事情,总之先沉默不语,最后那三人抬起头。

「那就来校外教学,我们去取得小塔朗的饲料吧。」

「那个……?」

「幸好祸雀蜂和大毒蛾都会在菊乃井的迷宫出没呢。凤蝶也差不多可以参观迷宫和战斗了。」

哑口无言的我没有点头同意罗曼诺夫老师的话,萝登麦雅小姐从旁插嘴了。

「请等一下,老师。少爷他……」

「即便他不适合战斗,但魔物不可能考量这一点。况且菊乃井是持有迷宫的领地,也有魔物的大量繁殖导致泛滥的隐忧。当这件事发生时,讨伐的指挥或许会落在凤蝶身上。环境没有平稳到因为不擅长就不用做。」

罗曼诺夫老师坚定断言,侧脸不带有平时的温和,有点严格。察觉他的态度令萝登麦雅小姐屏息,维克多先生和拉拉小姐介入两人之间。

「好了,这么唐突会让人大吃一惊呢。不过,这件事总有一天非做不可。幸好小凤赋予魔术熟能生巧,只要妥善准备好防具就不会受伤喔。」

「没错。不只有亚路夏,维契和我也会一起过去。毕竟菊乃井的迷宫对新手友善,抱着野餐的心情前往也没关系唷。」

拉拉小姐轻拍了肩膀想让人放心,这让萝登麦雅小姐原本下垂的眉毛稍微回到原处。

这次换雷格卢斯举手了。

「雷也要!雷也要去!」

「雷格卢斯大人,您的哥哥不是去玩的。雷格卢斯大人就和宇都宫我一起看家吧?」

「不要———!雷也要去!」

雷格卢斯踏着地面,罕见地自我主张。

听说来到菊乃井以前,雷格卢斯是个既懂事又不会说任性话的孩子,平时也不会挥动四肢耍脾气。

如果听见「不可以」,即便他多少会浮现遗憾的表情,但光这样就不会继续闹下去啊。

我思索怎么办,握住雷格卢斯的手。

「跟你说,我不是要出门玩耍,不管怎么说也不有趣,或许会留下可怕的回忆……」

「不要———!雷也要去———!」

「唔———我希望你待在家。」

「不要———!雷也想去———!」

噙着眼泪耍脾气,真的很罕见。这种情况是第一次,我的视线投向罗曼诺夫老师找救兵,老师微微偏头。

「没关系喔。就像野餐一样,干脆也邀请奏和源三先生吧。」

「呼咦?」

「只不过,要妥善准备以后再出发。还有要前往冒险者公会接受新手指南讲座,学习冒险者的工作内容吧。」

可以吗?

因为要潜入迷宫啊!

不危险吗!

我大吃一惊,拉拉小姐和维克多先生也点头。

「唉,反正不是我们陪着也无法攻略的迷宫。」

「对呀。干脆也到最下层参观吧?」

大胆无惧的话令我回神。

对了。老师们好像是国家认定的英雄,强大无比。

因为常见到他们务农、追赶鸡、打雪仗、玩泥巴、跳着我教导的奥克拉荷马混合舞※和兔子舞※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注9:日本学生常在营火晚会跳的土风舞。

注10:Jenkka,来自芬兰的舞步,由后方的人握着前方舞者的腰或肩膀,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舞。

这一点萝登麦雅小姐、宇都宫小姐和艾莉洁似乎也一样,说着「对耶,老师们很强呢」,笑咪咪点头。

是说,艾莉洁消除气息的功夫比宇都宫小姐更厉害。

或许那种「说起来还有这回事」的视线令人坐立不安,罗曼诺夫老师咳了一声。

「嗯,唉,就是这样,在菊乃井的迷宫举办校外教学。带便当过去吧。」

「当然,在当地要下点工夫再吃的东西也可以。」

「参加者是我、维契、亚路夏、小丸和小鸡,以及奏和源三先生呢?」

「宇、宇都宫我要以雷格卢斯大人保护者的身份参加!」

拉拉小姐的话令宇都宫小姐举手。点头后,萝登麦雅小姐再次确认人数。

向正好因工作而来的源三爷爷,以及学习兼玩耍而来的奏确认以后,两人爽快地答应参加了。

「来,凤蝶。也当作赋予魔术的学习,来制作你、雷格卢斯和奏的防具吧。」

「是!」

前往迷宫是在两周以后。在那之前,能做出多少东西呢?

前往迷宫,交代要做防具,令我想到鳞甲或板甲,不过罗曼诺夫老师及拉拉小姐怎么看都是轻装。

维克多先生给了答案。

「因为不管是亚路夏还是拉拉,那种看似轻便的衣服,也加了不少附加效果。当然我也一样。」

「什么?」

「不不,用不着那么吃惊喔。」

在迷宫内掉落的物品,有可能是坚固或提升物理防御力等附加效果的防具,也可能是攻击力增强的武器。

大多冒险者会装备这类物品,真要说的话,越强大的冒险者越持有迷宫产的稀有防具及武器。就算不是,实力越强的冒险者会花越多钱在装备上,因此是否装备优良的物品,是作为冒险者的功夫好坏或强弱的一种标志。

「新手冒险者,几乎所有人都在做危险的工作,却没有妥当的装备……」

「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不过啊,小凤。有不计其数的人都是因为只有这个赚钱的方法才成为冒险者喔,你觉得这种情况能备妥好的装备吗?」

「那是……」

「用少少的钱购买皮革胸甲或短剑,靠这些装备达成简单的委托以累积信用后,购买良好的武器与防具,再承接委托或攻略完迷宫,一夕成名。这就是冒险者的情况喔。」

世道太艰辛了。

尤其是像菊乃井这地方没有像样的产业,倘若没有继承而来的农地或生意可做,职业似乎只能选择当冒险者或旅行商人。

年轻人的外流当然止不住啦。

虽然菊乃井还没有问题,但若是贫穷的领地无法阻止年轻人外流,也有领民舍弃农地逃走的情况。

不留下活路,也不让人死亡;不让人感到疲累,却又不让人放松。

统治人,真的无比困难。

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所以啊,把便宜的手帕赋予坚固或物理防御力提升等附加效果后贩卖,我认为等同于慈善事业。」

不好说呢。

我缝制的手帕不是为了那种理由流通,个人只是想赚点零用钱时做好,由菊乃井的冒险者公会的会长罗兰先生收购以后,自然而然流通贩卖,坦白说我原本不感兴趣会变成什么情况。

或许以后抱持多一点关心比较好。

先不提这件事,雷格卢斯跟奏从拉拉小姐那边收到的长耳族弓术组也有秘密。

弓是用长耳族村子的梓木做的梓弓,赋予配合持有者的成长改变大小的魔术,似乎也能射穿在不死魔物中不具有形体的鬼魂系。赋予只要箭矢不折断就会自动返回、收纳在箭筒内的魔术。

胸甲或射箭手套似乎也被赋予物理防御力提升及魔力提升。

那么最好也赋予速度的提升,以及对防具或弓施展难以破坏的魔术。

然后,穿在防具底下的衬衫及内衣、裤子和南瓜内裤……灯笼裤也透过刺绣赋予魔术附着吧。然后也想尝试穿多件衣服会有什么效果。

如此这般,请拥有鉴定眼的维克多先生协助,在衬衫上缝了各种刺绣,正在确认附加效果。

附带一提,协助的模特儿是雷格卢斯。他是换装娃娃,正在边读绘本边等待。

每当我一针针缝制时,打开的刺绣图案集会告诉我「蜂鸟的图案能提升速度喔」或「猴子能让魔素更容易集中」,不过嗓音很粗哑。

落下最后一针,把线打结后,灯笼裤的防水刺绣就完成了。说到为什么弄了防水,雷格卢斯才刚四岁,正确来说是三岁又十一个月喔。即便在迷宫遭遇可怕的情况而失禁,下点工夫还是可以避免湿答答的。

胸甲、衬衫、坦克背心般的内衣、裤子和灯笼裤。

统统赋予物理防御力提升,甚至在衬衫加上敏捷与魔力提升,坦克背心加上坚固与魔力提升,裤子加上敏捷与防水,灯笼裤加上坚固与防水的组合。

来,成果如何?我把冒险者服装组交给小鸡,他俐落地换衣服。

「好看吗?」

「嗯,很好看喔。」

胸甲还不会一个人穿,所以协助他,但其他衣服都是独自穿上,他面向维克多先生,「哼!」地挺起胸口。然后维克多先生也鼓掌说:「真了不起,小雷。」

接下来他的视线从雷格卢斯的头顶到脚趾头一再来回后,叹了口气。

「啊……虽然早就明白了,说真的该怎么办呢?物理防御力增强,冒出【武器破坏】的效果,其他也有些微变化……比如说防水变成【吸·防水】,或者【魔力提升】变成【魔力吸收】……全部穿上后,效果似乎出色地提升了。」

「那个……意思是?」

「小雷的冒险者服装组,与名匠打造的铠甲有同等或者稍微高一点的效果唷。附带一提,所谓武器破坏效果,比如说被长枪捅是对手的枪尖,被剑砍是对手的剑会坏掉喔?」

「咦咦?」

耸肩的维克多先生令我下巴外移。

哎呀,我早觉得自己比起使用攻击魔术更擅长赋予魔术,不过加成以后会变成这种情况啊。

哇,自己的事情,这样好可怕。

「……我冒昧问一下,菊乃井的迷宫里,有可以突破这种装备的魔物吗?」

「嗯———不能说绝对没有。冒险就是遭遇出乎意料的意外啊。倘若完全不考量这种事情,可以断言说没有。进一步来说,菊乃井的迷宫里出没魔物的讨伐难易度,比起小凤饲养的小塔朗还要低阶。只要带着小塔朗,头脑聪明的魔物就不会接近喔。」

「咦?小塔朗那么强吗?」

「当然强啰。因为祸雀蜂或大毒蛾明明是菊乃井迷宫的魔物讨伐难易度的高阶,小塔朗却是它们的天敌。倘若在祸雀蜂的巢穴附近放一只奈落蜘蛛,整个巢会全灭喔。」

「糟糕,祸雀蜂的蜂蜜好歹是菊乃井宅的特产品!绝对不可以全灭!全灭不行,半死不活可以!」

「小凤偶尔会腹黑呢。」

因为蜂蜜是贵重的特产品,予以保护也不在话下。就算这样,如果它们迫害人类也令人伤脑筋。

倘若能共生是再好不过,就算无法共生也不可以予以根绝。

唉,这件事先别管了。

总之穿好几件衣服,每一件衣服上的赋予魔术会有加成的效果,这一点了解了;不只雷格卢斯,也帮奏缝制一套冒险者服吧。

我当然也会做给自己,不过我比起两人并不擅长运动,该怎么办呢。

当我深思不定时,脱下裤子的雷格卢斯只穿一件灯笼裤,把裤子递给我。

「雷想要有画小鸡的!」

「有画……啊啊,你想要小鸡的刺绣吗?」

「因为葛格喜欢小鸡,雷也喜欢小鸡!」

哎呀讨厌,真可爱。

裤子臀部的口袋正好空白,在那边缝上小鸡的刺绣吧。

「嗯!」我接下递来的裤子后,他或许想看刺绣,穿着灯笼裤蹲下。孩童穿着灯笼裤臀部圆润,看起来就像是南瓜或者小鸭、小鸡的屁股,非常可爱。

「能把灯笼裤穿得像南瓜内裤,顶多只到小奏或小凤的岁数呢。长大后就变得一丁点也不可爱了。」

放松下来后,维克多先生感慨万分地摇头。

「像我们这种年纪不论何种站姿,灯笼裤看起来单纯就像一条短裤,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刚刚说了什么?

是否在说成人的维克多先生他们也穿着灯笼裤。

我大为震惊,维克多先生说着「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同样不解偏头。

等等,等一下。

这个国家,应该说这世界的服装确实和前世「法国大革命」前后的时代极为相似。

那个时代,说到内裤就是灯笼裤,不然就是和灯笼裤款式相似的内裤较为常见。

意思是,难不成。

「……大家都穿着南瓜内裤。」

天啊!

倘若要梳理内裤的历史,太古是缠腰布的感觉,遮住腰部或鼠蹊部。

虽然有民族的差异,不过还是渐渐变成像是兜裆布的形式,在中世纪欧洲则是用薄裤子般的布遮住腰和大腿用绳子固定的形式,并且再穿一层类似裤袜的裤子。

男女都是这种内裤,是源于站着小便的文化;而灯笼裤为了方便如厕,在鼠蹊部开一个洞也是普遍的情况。

这是前世灯笼裤出现的时代———近世的情况,就算如厕事宜较为进步,似乎也没有变化。

先不提这件事,发展成裤子的形式而非兜裆布的形式,似乎是比起露出鼠蹊部,反倒是觉得露出双腿会丢人现眼。

然后,从这种地方变成从腰部长到脚踝的长裤,或是与衬衫变成连身的形式,有了形形色色的演变。

其实三角裤或四角裤,是二十世纪以后才登场。

说到为什么了解这种事情,是挚友想玩这方面的角色扮演而邀请「在下」,不知为何发挥坚持,从内裤到各种细节都想配合那个时代。

实际上做出灯笼裤穿上后,异样感并不寻常……有这种感觉。

闲聊到此为止。

另一方面,这边的时尚主流是法式礼服,时代方面大概是前世的法国大革命前。

虽然没有不可以露出脚的规定,既然内裤的主流是灯笼裤,以服装而言也没有奇妙之处……

『为什么和我说这种事情……』

「因为我体内昭和、平成的记忆在抗拒南瓜内裤啊。」

『……是吗?』

冰轮大人坐在我的床铺边,悠然地重新叠起修长的腿。

我用脚咚咚地踩着踏板,从该处吸取魔力,用缝纫机把线刺在布上。

听见维克多先生提到内裤的话题,读书会解散后,我直接冲向日光房。

目的是把魔力注入给小塔朗,让它织出具有伸缩性但触感佳,约六尺长、三尺宽的一块布。

我顺道在脑海里想像类似橡胶绳的东西并注入魔力后,它思索一下后确实做出与想像如出一辙的东西。

然后来到夜晚。

『意思是,你想做出记忆中的内裤。进一步说,想要让其流通吗?』

「流通……不这样也没关系。就因为我的异样感,扭曲自然发展的服装史也不太好。」

『事到如今还这么说。你带来咖喱粉和其他东西,在前世是什么时代的?』

「呜呜……那是,那个……我得意忘形了……」

『无妨。把既然是自然发生、最后将自然形成的东西,只因为自己的异样感而予以提前,对此有疑虑这一点可以理解。』

一语中的,也对呢。我已经把这么多原本没有的东西带进来了,事到如今竟然因为有异样感而对内裤说三道四……这种矛盾太过分了。

那边的世界也是,原本灯笼裤或连身的内裤转变成四角裤或三角裤这类的平角裤形式,有其相应的理由。

既然如此,这边应该也有相应的理由。

嗯———既然大家的眼中没有异样感,就从舒适感切入吧。

不过,只要南瓜内裤穿习惯,感觉也没那么糟。

果然基于我的感性觉得外表不对劲就想阻止,单纯只是任性吧。

尽管我不断寻思,手和指头还是配合咚咚踩的缝纫机来调整布。看着这个景象,冰轮大人眯眼摩娑下巴。

『我统治的冥府中,有迟迟无法进入来世的灵魂。』

「是这样啊……?」

『嗯唔。活着的时候是冒险者……不过在意死因。』

说到冒险者的死因,是被魔物残酷地杀害吗?

我心痛地思索时,冰轮大人或许看穿我的想法,「不」地摇头了。

『与比自己弱的敌人战斗时,内裤的绳子被切断了。注意力被这件事拉走而产生空档,心想「啊!」的那一瞬间……』

他把下巴下面的脖子横向割开的举动,令我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样。

尽管战死是预料中的事情,但原因是内裤绳子被切断而分心的空档被……这种事坦白说太荒唐了。

不过,可怕的地方在于似乎不只有一、两人。

『死法令人难以忍受吧。大家异口同声,倘若还得再经历那种死法,就不需要进入新的生命。』

「……呜哇。」

这种事情已经变成精神创伤了。

咦?等一下喔。

「意思是现在的南瓜内裤,有演变成这种情况的危险性……?」

『唉,毕竟不晓得人生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口中的异世界内裤,尽管绳子被割断也会紧贴在身体上,所以只要不遭遇大事,就不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吧?』

啊啊,也就是说,这是「这种论点能说服你吗?」,在向我提议呢。

那么怎么可以不点头呢。

手边正好完成平角内裤的试作品一号了。

我察觉冰轮大人定睛凝视内裤,便把内裤递给他。

然后,他用指头捏起布,仔细打量。

『穿上后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毕竟是内裤……」

『所以说是什么样子?』

给人冰冷印象的眼眸实际上正因好奇心在发灿。

意思是要我穿给他看吧……

在那之后,我尝试做出好几件平角裤,上演一桩服装秀直到冰轮大人满意为止,这件事只有我和神明大人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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