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吸烟室。四周被透明的隔断墙分隔开来。旁边有自动售货机,松原点燃了烟。由于日产体育场是开放式的,能看到星空在头顶闪烁着。
松原:“不可能的。”
尽管他如此说,飒太依然低着头。
飒太:“拜托了。请让我也加入进去。”
松原:“这不是闹着玩的。”
飒太:“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加入。”
松原:“你怎么了啊,突然间这个样子?”
松原疑惑地看着飒太。
松原:“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是…有什么理由吗?”
飒太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得开口。
飒太:“是梅特奥拉小姐说的那件事——关于阿尔泰尔的作者已经死了的那件事。”
飒太:“…真的很抱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听到初次听说的消息,松原皱起了眉头。
松原:“这又是怎么回事?”
飒太想要把这句话吞回去。但梅特奥拉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梅特奥拉回想(如果你有对让别人受伤应付出责任的自觉……那你就不能忘记那件事。不能用那些漂亮的辞藻抹平记忆。)
飒太握紧拳头。
飒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阿尔泰尔。因为——……”
飒太:“阿尔泰尔的创作者……‘岛崎刹那’,是我的——真正重要的朋友,”“害死她的人……是我。”
172岛崎刹那和飒太的回忆。
飒太独白:“那时候,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不,不是说没人跟我说话。只是,没有能一起看到相同事物、一起为之喜悦欢笑的人…。我是这个意思。”
回忆。飒太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字。SNS。上面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日常的小趣事,还有新番动画的讨论。
在那之中,他像往常一样上传了自己画好的插画。点击。插图的‘点赞’数总是寥寥无几。
但突然,他注意到角落的‘新消息’图表在闪烁。
‘评论/刹那/真好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风格的塞蕾西娅。’
飒太压抑住涌上心头的微笑,敲打键盘回复。
‘评论/飒太/谢谢你,我很高兴。’
飒太边回复边看了看对方的用户名。昵称上显示的是‘刹那’。将光标移到那里后,名字高亮显示。
飒太点开了这个她的主页。在眼前展开的是‘刹那’那充满华丽作品的主页。飒太感到惊讶。
飒太再度露出微笑。被她认可一事,让他非常的开心。
飒太:“我见过这个人的画…原来是她啊…”
172.1
飒太独白:“我很喜欢刹那小姐的画,而她也不知为何,也很喜欢我的画…。我们交换了邮箱,自那之后便开始了联系。”
(留言)“(飒太)音乐和动画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留言)“(刹那)只是模仿着别人,尽力尝试做了一下。”
飒太看着刹那的新作。那是非常美丽的插画。音乐响起,可爱的角色人物以Flash动画的形式开始舞蹈。
172.2
“是谁先问起了对方住处,这一点已经记不清了。虽然我记得好像是她先问的,但记忆总是会挑选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去记住。”
岛崎刹那的消息。LINE。
(留言)“(刹那)14号有个niconico大会(ニコニコ大会议)。是个SNS的大型祭典。”
(留言)“(刹那)《巨大天体》的制作人也会出席。我好想去,但身边没有可以一起去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啊,飒太叹了口气。抓了抓头,试图理清混乱的思路。
飒太:“怎、怎么办?”
他用双手遮住嘴巴,再度叹气。这绝非是感到遗憾的叹息。
他开始打字回信。
(留言)“(飒太)我也想去!我们在哪个车站碰面比较好呢?”
172.3 新宿车站检票口,站内。约定的碰面地点。
飒太:“啊,是我。你好,额…我现在就在检票口前…”
他边说着边四处张望。
在人群中,也有一个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小个子的纤细少女。长发飘逸,穿着夏日连衣裙,戴着略显土气的眼镜,但眼镜下原本的面容给人一种柔和可爱的感觉。
飒太把手机从耳边放开,有些惊讶地看着刹那。
刹那也同样挂掉电话,朝飒太走来了。
飒太有些拘谨,笨拙地向刹那打招呼。
飒太:“刹那…小姐?是我,那个。”
刹那露出了微笑。那是好像安心了的笑容。
刹那:“太好了。”
飒太:“啊,嗯,能那么快就碰面确实——”
刹那:“啊,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你就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的人。”
这么说着,刹那也笨拙地笑了起来。
刹那:“啊,重新介绍一下,我,那个,是叫岛崎由那。飒太是,那个……用的本名吗?”
飒太:“啊,嗯,挺不值一提的名字吧。”
他移开了眼睛。眼镜反射的光让遮住了他的双眼。
刹那:“没,没有那样的事…。我觉得,普通……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172.4
幕张展览馆*。有许多展位,主持人在讲解。自卫队的武器展示也在其中。
(注:千叶幕张国际展览中心,位于日本千叶县千叶市的大型会议及展示中心)
被拥挤的人群和高涨的氛围所裹挟,两人辗转于各个展台之间。
飒太打开宣传册,向刹那问道。
飒太:“嗯,‘前田敏郎P×画师坂木高津×声优中原樱・《巨大天体》爆裂谈话会’…啊,就是这个。”
在舞台上站着人气画师和《巨大天体》的制作团队。背景大屏幕上播放着《悠久大战巨大天体》的游戏画面。
谈话会已经开始,由于展区内没有椅子,个子不高的刹那原地跳了几次,但还是看不到舞台。
刹那:“唔嗯,嗯嗯,看不到啊…”
飒太:“来的有点晚了呢…”
他环顾四周,苦恼地张望着。他忽然抬头,发现了上方用来调整管道的工作通道。
飒太握住刹那的手,拉着她跑了起来。
飒太:“刹那小姐,这边。”
岛崎刹那:“哇!?”
172.5
飒太悄悄拉着她。因为现在正处于活动中,为了方便工作人员进出,通道并没有上锁,确认了这一点后,他们进入了通道。
趁着活动工作人员在打电话,两人悄悄溜了过去。
四周散落着活动用的器材,虽然有些绊脚,但还是能继续前进。
正当两人来到了刚好可以俯瞰舞台的地方的时候。
飒太:“你看,在这里的话就能看到…那里!”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前田敏郎P×画师坂木高津×声优中原樱・《巨大天体》爆裂谈话会’的舞台。
刹那眼睛亮了起来。
刹那:“啊,快看!画师在画画呢!”
飒太:“啊,真的诶。”
刹那看到插画师的手部动作,感到非常开心。她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而往前倾身。
身边的行李摇摇欲坠,她慌张地想去扶住,却失去平衡,差点跌下去。
飒太惊慌道。
飒太:“危险!”
他抓住她的肩包,尽管自己力气不大,但还是拼命把差点摔下去的刹那拉了上来,然后抱住了她。
两人气喘吁吁。
两人浑身是汗,在紧张过后笑了起来。
飒太&刹那:“啊,啊,啊哈……啊哈哈哈”
飒太:“太好了…要是掉下去,就麻烦了。”
被飒太抱住的刹那,露出有些满足的表情。
刹那:“好厉害。”
飒太:“什么好厉害?”
刹那带着仿佛刚才根本没发生危险一样的灿烂笑容,害羞地回答。
刹那:“这种就像是在冒险。不就是……一场冒险吗?”
意识到还在相拥的两人,急忙拉开距离。
飒太:“不、不过在这里,视野还不错吧?那、那我们走吧,万一被发现了会被骂的。”
他看向刹那的脸,发现她的眼镜不见了。
飒太:“啊,眼镜。”
刹那把手放在脸上,才意识到这件事。
刹那:“大概是掉到下面去了吧。”
飒太往下看去。但没有看到眼镜。
飒太:“不行啊……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刹那的脚步不稳,没抓好扶手。差点又摔倒,又被飒太慌慌张张地拉住。
刹那:“啊,不好意思。嗯…,没有眼镜的话,视线很模糊呢。”
总感觉该做些什么才行,飒太慌慌张张地随口说出奇怪的话。
飒太:“那、那个,我、我的眼镜,不行吗?”
刹那:“正常来说,度数对不上的吧。”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摘下飒太的眼镜,自己戴上试了试。
刹那:“怎么样?”
飒太盯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不由得愣住了。
173
画面再次切换到日产体育场。松原听着飒太的独白,只是叼着烟,注视着飒太的脸。
骏河依然在她带来的速写本上画画,但耳朵却朝向了飒太的方向。
飒太:“在那之后,我们依然保持着交往。在那期间,刹那小姐也在不断地发表作品…渐渐地,在SNS上变成了非常有名的存在。”
飒太的眼神变得黯淡。
回忆。飒太在推荐文章中看到关于刹那的话题。他回到自己的主页,用有些寂寞的眼神看着自己评价很低的画作,然后关闭了浏览器。就在这时,刹那发来了信息。
(留言)“(刹那)下次,我要和那个因动画很有名的simasimaP(しましまP)一起出视频啦!我非常──”
飒太默默关闭了这条留言。
飒太:“我…开始感觉和她之间存在很大的距离……于是我也就不再主动联系她了……但是,就在那时候,我看到了一条留言。”
飒太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总结网站‘绘师速报’。
上面写着名为‘抄袭画师刹那其五’的记载,并附上了一系列的恶意中伤。
(留言)
“匿名/吃饱了撑的//构图完全抄袭。”
“匿名/吃饱了撑的//她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最近还跟simasimaP(しましまP)一起做视频。”
“匿名/吃饱了撑的//《天球图》也是直接抄袭avend老师的曲子。”
“匿名/吃饱了撑的//我们已经建了一个关于抄袭画师岛崎刹那的整理wiki,欢迎协作整理,见下方链接。”
“匿名/吃饱了撑的//那家伙真的太恶劣了,目前只有《伊吕波循环(イロハサイクル)》,不过挖下去肯定还会有的。”
“匿名/吃饱了撑的//simasimaP(しましまP)也真是,居然和这种抄袭画师合作,也真是过气了。”
“匿名/吃饱了撑的//刹那去自杀吧,画得的那么烂,还这么嚣张。”
“匿名/吃饱了撑的//我是相关人员,最近她一直在骂以前认识的人,真是个烂人。”
飒太独白:“那是无端的指责。大概,是因为她突然走红,让某些人嫉妒了,才点燃了这场火。我知道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必须得做点什么去帮助他。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一想到我如果发声,反而可能会火上浇油,内心就退缩了…,结果,我最终什么都没做。…而且。”
飒太低下头,眼神愈发黯淡。
骏河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转头看向飒太。
飒太:“而且。”
哈,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不把这口气狠狠地吐出来的话,就无法说话一般,带着决意说了出来。
飒太:“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一定是感到了一种讨厌的满足。看到她被拉下水,我那被她甩在后面的寂寞,好像稍微消失了一点…我大概,可能有点高兴…”
松原微微皱眉。
哈,骏河则只是短短地叹了口气,了无兴趣地回到了自己的速写本上。
回忆。放学回家的路上,飒太注意到手机上有一条LINE消息。
(留言)“(刹那)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飒太屏住呼吸。文字不断流动。
(留言)“(刹那)最近没怎么联系了吧。我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感觉很多好事情都不太明白了。”
(留言)“(刹那)以前画画的时候很开心的,我没什么朋友,画画和作曲对我来说,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是会让我觉得活着很快乐的事情。但是最近,我已经有点搞不明白了。”
这些太过直接的独白流淌在LINE上。飒太不知该如何回应,内心烦恼不已。
车辆抵达车站,人群上上下下。而飒太依然坐在座位上,看着LINE信息不断流动。
(留言)“(刹那)我并没有做他们说的那些事。但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去和人争吵。不过,稍微有点难受了。我现在觉得,画画好像是一种坏事。”
(留言)“(刹那)飒太,我还能可以画下去吗。我这样继续下去也可以吗。……我想继续画下去,也是可以的吗?”
到这里,留言停了下来。
飒太看着手机屏幕,犹豫着。
飒太想:“就算来问我,我也没在人气者上的立场待过,我也不知道。请不要来问我了。”
然后他按下了发送按钮。
174再次回到现在。体育场的吸烟室里。
飒太:“她……没有回信。”
骏河:“那也是当然的啊。”
骏河没有看飒太一眼,继续专心画着画。
松原撇了撇嘴。
松原:“然后呢?”
飒太低下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
飒太:“……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在SNS上,留了消息给我。”
174.1
回忆。消息图标闪烁着,飒太点击了进去。
(留言)“(刹那)给飒太。”
(留言)“(刹那)和你一起去参加的那个活动,让我真的很开心。这话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但对我来说,那是我活到现在的时间里,最棒的回忆。真的,非常开心。谢谢你。”
(留言)“(刹那)这是新作。大概,这会是最后一部作品了。希望这个孩子能被大家爱着。那么,永别了。”
感受到强烈的不祥,一种无法挽回的预感袭上心头,飒太颤抖着手点开了链接。
174.2郊外的车站,少女站在站台上。
清晨的光景。空无一人的车站上。响起急行列车即将通过的广播。
174.3飒太的房间。
那条网址上,链接着一段视频。
“《world Étude》 岛崎刹那”
电车在站台上快速通过的刹那,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下方。
174.4飒太的房间里。
飒太按下播放键。庄严而激烈的副歌响起,画面中出现一个穿着军装大衣的少女背影。
她甩动着双马尾转过身来。
那位少女的眼神冷酷无情,是刹那以往从未描绘过的表情。她透过显示器,直直地凝视着飒太的眼睛。
那目光中带着责难,平静而又坚定的意志,还有翻滚着的愤怒。
175
飒太:“我…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她留下的那些话实在太不祥了,我也没有勇气去回应。”
飒太:“但是,自从这一切开始后,我就想起了。我确实认识她——认识那个名叫阿尔泰尔的人。然后,我也明白了。发生在岛崎小姐身上的事,正是我心里最糟糕预想的那件事。”
松原和骏河默默地听着。烟雾在吸烟室里缭绕。
松原望着吸烟室的玻璃窗外,凝视着远方。
松原:“啊…那还真是个,糟心的事啊。”
松原转向飒太。
骏河静静地听着松原的话。
松原:“飒太君啊。我觉得吧,要是我处在你那样的心情和立场的话…或许啊,我也可能会干出同样的事来。”
松原吐出一口烟,看着飒太。
松原:“不过话说回来……你做的那些事,也不是一句‘别放在心上’就能带过去的。要是你真的对此毫无感觉……我可不会愿意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松原:“不过,总之。”
松原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
松原:“你是觉得对那个叫刹那的女孩的死,感到该担起责任对吧。你想要把事情好好做个了结。是这样吧,飒太君?”
一直沉默着抽烟的骏河,忽然停下手中的烟,漫不经心地开口。
骏河:“我就不怎么想了。我也不没有那么复杂的责任感啦。那孩子确实很可怜啦,但你看看现在,不管谁,都是在忍着嫉妒和冷嘲热讽画下来的。”
骏河:“不过啊,我想说的是,水筱君。如果一个创作者自己什么作品都拿不出来,只会展示自己的嫉妒心,那简直是世上最丢脸、最逊的家伙了哦。”
骏河:“别用那种拐弯抹角的说法啦,要夸就夸,觉得不顺眼的话,就像八头司那样,直接说‘我不喜欢她画的东西,我不认可’,这么说的话,反而更有立场、更说得通道理。”
骏河:“但像那样放下狠话之后,如果自己拿出来的作品很逊,那就只能自己承受那份没出息的羞耻了。但正因为如此,才算终于站得住脚,算是有点颜面了对吧?”
飒太皱着眉头,静静地听着。
飒太:“我也…这么觉得。所以。”
飒太:“我认为我也应该开始画画。——为了让她创造的阿尔泰尔能够看到。”
松原稍微思考了一下。
松原:“某种意义上,阿尔泰尔的诞生的确跟你有关,这话确实也有道理。不过,”
飒太点点头。
松原:“……但正如我刚才说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能不能让你参与这次的活动,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
飒太低下头。
骏河停下手中的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松原:“——不过,”
松原:“总而言之,你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后面的事再说也不迟。”
飒太点点头,开始说话。
飒太:“——我想…”
176烟灰掉了下来。
松原:“你啊。”
旁边的骏河忽然哈哈哈地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对于平时总是冷漠淡然的骏河,这是极为罕见的放声大笑。
骏河:“不错嘛!你啊,真有意思啊!”
松原把手放在额头上呻吟着。但很快那声音变成了笑声。
松原:“飒太君啊。”
松原带着些许无奈说道。
松原:“你还真是想出了一件大事。我真是佩服你了。”
飒太一动不动。
松原笑了一阵后,微微一笑。
松原:“不过,确实。如果是这个故事的话,还真让人想接着看下去呢。”
松原丢掉了手上的烟。
松原:“总之,先把角色设计出来吧。为了能把你的想法插进去,这边会布置好伏笔。至于最后能不能真的派上用场,那就看后续发展了。”
松原伸了个懒腰,背部发出‘咯咯’的响声。转向飒太。
松原:“把这种东西加入进来,故事就能顺利转起来了啊。”
骏河:“是啊。”
骏河站起来,掐灭了烟。露出一丝坏心眼的笑容。
骏河:“奇怪的东西,才有趣嘛。”
177塞蕾西娅给梅特奥拉打去电话。
鹿屋在旁边买零食吃。
塞蕾西娅:“磁场变动追踪到了吗?”
梅特奥拉回答道。
梅特奥拉:“很遗憾,这边失去了目标。”
塞蕾西娅:“怎么会发生两件,而且还是同时。”
梅特奥拉:“恐怕是因为世界的整合力变弱的影响。阿尔泰尔的影响空前绝后的大,绝不可松懈。我认为这是可变的空想力程度在增强的缘故。弥勒寺那边有联系吗。”
178
场景切换到在另一个地点分别行动的弥勒寺,他警惕地四处张望,然后朝着周围的盯着他看的路人,喊道。
弥勒寺:“你丫瞅啥呢,再瞅试试。”
镜头回到梅特奥拉。
梅特奥拉:“……还没有联系。”
179鹿屋大嚼着美味棒。
鹿屋:“塞蕾西娅,要不要到处打听看看?”
塞蕾西娅和梅特奥拉通话着,听了鹿屋的意见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塞蕾西娅:“怎么可能这么做啊?你打算怎么问。像是‘最近这附近,有没有人看到过像动画角色一样的人吗’这样吗?”
鹿屋:“你自己不也这副模样嘛。”
塞蕾西娅:“没办法的啊,总得配合这里的常识啊。抱歉,梅特奥拉?”
梅特奥拉:“虽然没有线索,但有个我在意的消息。”
梅特奥拉:“不久前,现界后又消失的了‘被造物’,有目击情报说是看到了一台机器人——也就是巨大驱动体。”
塞蕾西娅:“居然是机器人?”
塞蕾西娅一脸诧异。
梅特奥拉:“现界的‘被造物’是机器人作品的,或者是与科幻相关的角色的可能性很高。但不过,具体是哪个作品的角色还不清楚。”
塞蕾西娅:“这也没办法啊。我们现在能依赖的,就只有直觉和模糊的磁场。”
梅特奥拉:“我也让弥勒寺帮忙去找了。如果你那边有什么进展的话请联系我。如果需要增援的话——”
说到一半梅特奥拉又想到什么似得。
梅特奥拉:“对了,菊地原一直待在体育场。我们对警察没有直接的指挥权。很抱歉,我得把她叫出来才行。”
塞蕾西娅叹了口气。
塞蕾西娅:“没有菊地原的话,每一步都很容易卡住呢。”
梅特奥拉:“没办法。她也在进行另一场战斗。至于你那边的搜寻——……”
这时,鹿屋被一个少女叫住。
少女:“那个……”
他转过头一看,发现那是个少女,带着小孩、小狗,还有行李,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的。
少女:“那、那个,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派出所……那个…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鹿屋咔哒一下把美味棒咬断,呆呆地看着少女。然后慌张地转头喊塞蕾西娅。
鹿屋:“塞蕾西娅!”
塞蕾西娅握着手机转过身来。
塞蕾西娅:“梅特奥拉。现在找到了。”
少女:“诶?”
180
菊地原皱起眉头,看了看手中的galgame游戏的封面,又和少女对比了一下。
少女看起来很不安地环顾四周。她的名字是星河希卡由。
包括塞蕾西娅在内,松原、玛里涅、梅特奥拉、鹿屋、飒太、八头司、骏河、弥勒寺、菊地原。一行人都默默地看着她。气氛有些微妙。
菊地原:“……总之,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星河希卡由小姐。”
松原:“没想到……是那种……Galgame中的角色……”
中乃钟:“居然是……黄油……”
塞蕾西娅:“中乃钟!”
希卡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塞蕾西娅:“我说你啊!”
希卡由:“为、为、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我的事情啊!!那个…这个…连诚…诚行君…的…事、事、事情,都知道……”
希卡由的声音仿佛快要消失一般越来越小。
鹿屋:“诚行君?”
飒太:“是《星空☆银河》里的主人公啦。”
梅特奥拉对着还在抽泣的希卡由说道。
梅特奥拉:“那个……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种事情,只能说是‘意外’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希卡由哭得更厉害。
松原抓着头发,有些困扰。
松原:“确实从逻辑上来看,这也不奇怪。‘承认力’——也就是说人气角色,会在这个世界现界。”
塞蕾西娅:“到现在为止,现界的‘被造物’多少都有一定战斗能力,搞得都以为是有这样规律了……”
她叹了口气。
八头司:“我回去工作了。”
他带着莫名羞耻的表情离开了房间。
松原:“那家伙怎么了。”
中乃钟把话题拉回来。
中乃钟:“嘛啊,话说啊,说到能力的话,她的能力又是什么呢。那个,像是露出内裤色诱之类的——”
希卡由听后脸色涨红,大喊道。
希卡由:“谁会做那种事啊!!为为、为、为什么我非要对不认识的人们做那种事啊!太过分了!!”
塞蕾西娅揍了中乃钟一拳。
塞蕾西娅:“我说你啊!”
中乃钟:“可是,这在游戏里……”
哇啊啊啊啊啊,希卡由大哭了起来。
梅特奥拉露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表情。
梅特奥拉:“不难理解。对她来说,就像是她的秘密日记向全世界公布。而且,直到现在为止她对此还一无所知。可以想象她的心情。”
塞蕾西娅:“但是,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啊?她和这个世界的人几乎没有差别,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带她到处跑啊。”
弥勒寺有些无奈对塞蕾西娅说。
弥勒寺:“也无所谓的吧,就算不能成为战力。”
骏河也在速写本上边画着画,边说道。
骏河:“是啊。你们也只是碰巧拥有了厉害的能力,才站到前线罢了。说到底,都和遇难漂流到这里没什么区别。保护他们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不是吗?”
塞蕾西娅为难地看着希卡由。
塞蕾西娅:“嘛……好吧。”
梅特奥拉:“总而言之,最好让她的创造者——不,应该说是她的创作‘社’——也参与进消除室FES中比较好,菊地原。”
菊地原:“嗯,我会安排。但是——”
菊地原:“对于失踪的另一个人,我仍然对此感到担忧。”
梅特奥拉:“虽然仍不确定,但那个有可能持有机器人的某个角色,已经加入阿尔泰尔那一方,我们在需要制定计划时,也该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假如在进行消除室FES计划时查明了他的身份,也可以这个角色纳入剧本中。那会对我们有利。”
松原:“关于剧本这件事。”
松原低声说道。
松原:“这个女孩也是‘被造物’吧。考虑到影响,也应该把她纳入消除室FES才行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警官敲门进来。
警官:“菊地原小姐,能说几句话吗?”
菊地原:“有什么进展吗?”
警官:“王子署发来联络,称保护了一名‘一零五案件’的相关人员。”
菊地原:“是谁?‘被造物’?”
警官:“是创作者。对方自称是宝田直也,目前警视厅正在确认他的身份。”
菊地原表现出略微惊讶。
菊地原:“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她转向众人。
菊地原:“《绯色的爱丽丝特莉娅》的作者高良田先生已确认被保护。在确认身份后,也会让他将加入到消除室FES里。”
场景切换。高良田正在被警方保护。
181
回忆。废墟。沉重的军靴踩在肮脏的地板上。但窗外的景象与现今的东京不同,是如同反乌托邦一般赛博朋克风格的风景。犹如毒素般的霓虹灯光从破碎的窗户中漏出。在昏暗的废墟中,布里茨经过一场枪战后,走入一间房间。他大喊着搭档‘神剃(シンカー)’龙介的名字。
布里茨:“龙介!有生体反应吗!CDD医疗标签应该有反应才对的!”
龙介启动了神剃(シンカー)系统,定位了位置。眼前浮现出立体数字显示器,显示了目标位置。
持枪的龙介闯进了充满可疑机械的手术室。一名穿着绿色手术服、面露疯狂的消瘦中年人躺在那里,即将死去。
医师:“你来晚了哟,我亲爱的朋友哦。……看来这次,失败了啊。”
医师:“作为生体连接炉的动力而言,那是一个再适合不过的实验体了……但是,还是缺了些什么啊。就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无法控制…你看。”
在他旁边,躺着一只被切割而死的畸形怪物。
医师:“要控制这些怪物,还是缺了几个工程…。用老旧的计算设备果然不行,为了省点钱结果却失败了。”医师发出令人不悦的笑声。
医师:“如果不停止这个装置,这扇门将连接地狱哟…我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这时,布里茨冲了进来。
龙介:“别过来!布里茨,别看!”
在那里的,是艾莉娜被肢解的身姿。而且,她的内脏被粗暴地连接到一台机器上,仍在蠕动着,那台机器形成某种门,正发出不祥的轰鸣声。在水槽中,艾莉娜的脑袋仍然残存着意识,看着布里茨。
艾莉娜的嘴巴动了。像是在说“爸爸”。
布里茨:“艾莉娜!”
龙介冲到布里茨前面。
龙介:“必须要停掉这个动力炉!”
布里茨:“让开,龙介!”
布里茨朝龙介举起了枪。
龙介:“放弃吧,布里茨,你的女儿已经组成了动力炉的一部分,早就已经死了!!”
龙介看了眼旁边医师的尸体。
龙介:“这家伙说的是真的…他开启的这扇通往地狱的大门,已经快被完全打开了。到了那个地步,我们是无法控制的,就连武装警察也无能为力。甚至可能连军队都不行。”
龙介垂下视线。
龙介:“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布里茨,平常冷静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想象的狼狈。
龙介:“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那就让我来——…”
布里茨:“我来。”
布里茨用颤抖的手举起枪。男人强硬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眼镜下已是满是泪水。
布里茨:“艾莉娜。”
水槽中的艾莉娜对着父亲微笑。
龙介背过脸。
布里茨架起的枪口喷射出火焰。
废墟开始崩塌,被切断动力的次元装置如同被从内侧吸入一般开始崩解,艾莉娜的遗体也被吸入,随之消失在其中。
182男人:“你没事吧?”
布里茨摇了摇头。他似乎是喝醉后睡着了。现在他正处于阿尔泰尔的居城,伽蓝的废墟中。他注意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俯视着自己的男人。布里茨迅速起身,架起手枪。
看到这幅模样,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男人:“抱歉啊大叔,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经过短暂的对峙后,布里茨收起了枪。
布里茨:“……新来的?”
男:“算是吧。”
布里茨伸出手,示意握手。
布里茨:“我是布里茨。你是?”
翔:“听起来像是外国人啊。我的名字是‘翔’。‘白亚翔’。”
两人握手,翔把手中的三节棍转了一圈。
布里茨苦笑了一下。
布里茨:“啊啊,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叫优夜的年轻人的朋友对吧。”
翔的眼神变得锐利。
翔:“你认识优夜吗?”
布里茨:“他似乎很讨厌我呢。”
翔:“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布里茨:“谁知道呢。可如果是‘军服的公主’的话,或许她知道。”
翔:“真是好消息啊。如果你们是他的敌人的话——那我就是你们的同伴了。”
翔抽出一节棍棒,发出一声锁链的响声,棍棒变成三节棍。
布里茨:“他拥有着挺有趣的能力来着——那你呢,你也能像他那样变出什么东西来吗?”
翔:“你是说这家伙的事?”
话音刚落,红色的火焰从他的背后燃起,一名金色的骑士随之显现。
翔:“这是我的星幽复体‘巴亚尔’。说是这么说,这名字也不过是个认识的占卜师爷爷随便起的,名字的由来我也不清楚。”
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翔:“既然优夜来了的话,不管他在哪里,我都必须跟他做个了断才行。他——背叛了我们,杀了一个朋友和我妹妹。只要跟你们一起,他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布里茨:“还真是够重大的理由啊。不过啊,来到这里的‘被造物’每一个似乎都有些夸张的理由。”
翔:“是啊,那个穿军服的女人还告诉我。说我们是这个世界的人们创作出来的‘故事’。虽然我还没100%相信就是了。”
布里茨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噩梦。
瞬间的回忆掠过他的脑海。
布里茨:“听了世界的真相后,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向神复仇吗?或者说,向神许个愿?”
翔低声嘟囔。
翔:“让优夜偿还代价,这是首要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考虑。”
布里茨带着些许无奈低语。
布里茨:“按顺序来说,我觉得应该先许愿才对。不过来了这里我才发现,像你这种所谓‘主人公’的家伙,动机都太单纯了。现在想起来,龙介也是这样。”
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翔:“总之,你们要行动的时候带上我。尤其是你。”
翔指向布里茨。
翔:“既然你被那家伙讨厌,那他肯定会来找你做个了断的。他那种人,最受不了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了。”
翔躺在沙发上。
布里茨正准备离开,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布里茨:“说起来——没看到那位骑士殿下呢。”
翔头也不抬地回道。
翔:“谁知道呢。奇怪,她是你女朋友?怎么看都不像吧。”
布里茨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只是耸耸肩。
183在六本木的一处高级公寓里。真鉴随心所欲地生活着。洗完澡后,白皙的肌肤上不知为何粘满了一万日元的纸币。身上没有裹浴巾,只随意地搭在肩上,赤身裸体。她走向冰箱,从塞满牛奶的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用后脚把冰箱门关上,仰头咕嘟咕嘟地畅饮起这浴后的一杯。噗哈!她喝完后,吐了口气。
真鉴:“洗澡后来上一杯!真是太棒了!”
她喝光牛奶后,把空盒随手扔到一边,把粘在身上的纸币撕下来,揉成一团随手丢掉。
真鉴:“钞票浴啊,试了一下也没那么有趣嘛,有点小失望。我还想着光泡在钞票堆里没意思,真的往纸币堆里加了热水试试。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她粗鲁地擦着身体,弄得湿掉的万元钞票破裂,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
真鉴:“这种事情啊,果然还是得在那些缺钱的人面前做才行嘛。要是自己秘密地偷着玩的话,那就只是自恋的自我满足而已。这可不好,不行不行。缺乏进取心的话可是会毁掉一个人的,嗯嗯!”
她换上平时那一身像丧服一样的衣服,打开电视看新闻。是关于战争冲突的信息。
主播:“……下一则信息。自上个月起持续进行军演的……在国家军事分界线处……发生了枪击……冲突的情报……在联合国紧急会议上,两国双方都主张是正当防卫…相互指责…”
真鉴像在看搞笑综艺节目一样,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真鉴:“呜哈哈哈哈!真好啊,啊啊,真好啊这个世界。我喜欢上这个世界了啊。神已经死了,比起原来的世界,这里要有趣上一百万倍。战争啊、冲突啊,这些轰轰烈烈的场面啊,最适合真鉴酱啦。”
真鉴:“这样一来,真鉴酱就能更活跃啦,这个世界也能变得更加更加幸福。如果真鉴酱我继续懒惰下去,那可是世界的损失!”
她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睛邪恶地眯了起来。
真鉴:“世界的损失?真的吗?不过哪边都一样啦。”
真鉴站起来,走向冰箱准备取第二盒牛奶。
真鉴:“对了!下次有战争的地方去凑凑热闹好了。明天去书店买本旅行指南吧。在这种好人和笨蛋扎堆的世界里,感觉真鉴酱可以走到世界尽头的呢,嘿嘿嘿。”
184
突然,灯熄了。漆黑一片的屋内,只有剩下窗外的街灯和月光照射进来。
声音:“不过一段时间没见,竟然就住进了如此奢华的住宅。看来,你和这个世界的相性的确极佳。”
真鉴微眯着眼睛转身望去。
站在那里的,是穿着发出银色光泽的盔甲的女骑士。
真鉴以一种嘲弄的语气、随意地回应道。
真鉴:“啊啊。热血骑士酱。最近还好吗?如果你要来的话就早点告诉我呀,我还可以给你烤个蛋糕什么的呢,真是的。”
爱丽丝特莉娅冷冷地俯视着她。
爱丽丝特莉娅:“你看起来不像是能做家务的人。”
真鉴:“因为那是谎言啦。”
爱丽丝特莉娅没有理她,默默地站在阳台玻璃的背后,于逆光中静静伫立。
爱丽丝特莉娅:“……真鉴。今天我是来请求你的帮助的。”
真鉴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后,接着细细眯起眼睛笑了。
真鉴:“哎呀哎呀。倒是骑士酱你啊,才一阵子没见,变得相当温顺了啊。怎么,这是吹了什么奇怪的风吗?还是。”
真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鉴:“……还是只是装作有风在吹罢了?”
爱丽丝特莉娅并不动摇。若是以前的她,或许会表现出些许狼狈,但如今,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渐渐变得超出原本设定的范畴了。
爱丽丝特莉娅:“──不管是哪一边,只要能好玩那你就无所谓。我说的对吧。”
真鉴停下了笑容,似乎在探寻什么似得,注视着爱丽丝特莉娅,然后又恢复了那种虚假的笑容。
真鉴:“嘛,说的也是啊。”
她拿出一盒牛奶,重新关上冰箱。
真鉴:“骑士酱,要喝点什么吗?”
爱丽丝特莉娅:“不必了。”
真鉴:“也是呢。不过啊就算你说要喝,我也挺为难得啦。”
她打开牛奶盒,正面看向爱丽丝特莉娅。
真鉴:“怎么说呢,感觉气氛都变了呢。该怎么说呢。”
真鉴:“变得,像个人类了。”
185 爱丽丝特莉娅并不在意这些话,主动推进着话题。
爱丽丝特莉娅:“来聊聊吧。你是能用语言扭曲法则的存在,对吧?”
真鉴依然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鉴:“所以?”
爱丽丝特莉娅盯着她,眼神坚定。
爱丽丝特莉娅:“我知道还有一个使用与你同种能力的女人。但话虽如此,那人不像你一样有着拘束,她可以毫无限制地释放那种力量,简直像个怪物。”
真鉴依然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鉴:“所以?”
爱丽丝特莉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真鉴略显意外,微微抬起眉毛。她没有料到这个反应。
爱丽丝特莉娅:“如果让你把一切局势变得‘有趣’起来,你会怎么做?”
两人之间短暂地陷入沉默。
真鉴露出稍微如同陷入真空般的表情,凝视着爱丽丝特莉娅,然后嘴角再度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真鉴:“这不是骑士酱所期望的,对吧。嗯。”
爱丽丝特莉娅:“你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希望,就乖乖听话的人。”
真鉴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笑了起来。那不是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的眼神,而是一种理智而冷静的目光,让人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真鉴:“哦,是吗。”
她站了起来。
真鉴:“也是嘛──不过,真鉴酱我啊,向来就是个别扭的人。不过。”
她转过身,咧嘴一笑。
真鉴:“要是被你拜托‘尽情享受一番’的话,那我可有点心痒痒的呢。‘随性&享乐’可是我的座右铭啊,呜哈哈。”
爱丽丝特莉娅:“如果你能这样做,我就会很感激。”
真鉴像猫一样咯咯地笑了。
真鉴:“真的吗?真感激吗?”
真鉴:“我会做什么。会成为谁的伙伴。又会把谁拉下水来。这一切都得看我之后的心情。也就是说,这些‘有趣的事’,到底是不是会对骑士酱有利,都要等到骑士酱你把盲盒打开后才能知道哦。打开惊喜盲盒吧!包括这些事情在内的‘享乐’,就是真鉴酱的享乐哦。”
爱丽丝特莉娅沉默地盯着真鉴。但想到能从真鉴身上获取到信息已经没有了。爱丽丝特莉娅便转身,准备从窗户离开。
真鉴:“哎呀?就这么结束了吗?”
真鉴:“什么呀。我还以为你会再追问点什么,质问我到底想要干什么的呢。真淡定啊,骑士酱。”
爱丽丝特莉娅走向阳台。
爱丽丝特莉娅:“……尽管去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吧。这是我和你唯一一致的目标。”
呼哈哈,真鉴再次笑出声。
真鉴:“果然,骑士酱,变得更像人了呢。其实啊骑士酱,到刚才为止呢我本来是想拿你来玩一玩的哦。因为你很好玩,一逗就容易上头嘛,”
真鉴:“不过呢。”
她露出一种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带着一种尖锐的嘲笑。
真鉴:“──……今天的骑士小姐,特别有趣呢。看在这点的份上,姑且把你的话听进去吧。咕呵呵呵呵。”
爱丽丝特莉娅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从窗户离开了。
186
日产体育场。在自卫队员们和菊地原的注视下,梅特奥拉手持《万理之书》,挥动手指切割咒术,咏唱某种咒语。于《万理之书》中升起了机械,并瞬间在眼前完成了组成。在其中央,有一个像魔法阵的东西升起,类似雷达的全息影像显示出某种波长。浮现出阿拉伯数字。
梅特奥拉转头看向菊地原。菊地原凑近看去。
菊地原:“这就能确认‘承认力’的输出了吧?”
梅特奥拉点了点头。
梅特奥拉:“这是能够感应到那些观看作品并承认其因果性的观众,并立刻将其可视化的术式。”
菊地原:“这对于我们监控局势是必不可少的。看来顺利成功了。”
梅特奥拉望着眼前闪着蓝色光辉的魔术全息影像,合上了《万理之书》。
梅特奥拉:“……看到这些原本不在我的《万理之书》的东西,能像这样组装起来,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的改造已经奏效了。是个好兆头。”
菊地原:“那么,就直接向他们表示感谢吧。这是创造出你的游戏公司,以及松原先生和玛里涅小姐的努力成果。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把你的故事快速融入了《弗格尔骑士》,并迅速传达给了读者。”
186.1
日产体育场的工作间。松原筋疲力尽地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经趴着睡着了一样。垃圾桶里堆满了星巴克的纸杯。椅子排成一排,玛里涅躺在上面,盖着几张毛毯,神情痛苦地睡着。
菊地原:“我多少想让他们休息一下。”
梅特奥拉:“我也很痛心,但他们必须还得再继续战斗一会儿。”
菊地原:“嗯。”
187
回忆。活动的公告。六家公司联合、加上无数赞助商的大型动漫活动。在发表会当天,杂志和网络都异常热闹,从上到下都是骚动一片。毕竟,这些彼此毫无关系的公司和工作室集结在一起,共同展开一段原创故事,联合的还都是近年来最受欢迎的作品们,怎能不引起轰动。当然,对这个有政府(经济产业省)在背后支持的,突如其来且不太有逻辑的活动,也有不少人对其感到不信任感,但大多数人对此还是充满期待。毕竟说到底,这是个祭典。这就是菊地原对此的回忆。
188
梅特奥拉:“如果‘承认力’引导进行得不顺利的话,只要有这台装置,并且还有充足残余的时间——就有可能设法转换方向,提高胜率。”
菊地原忽然笑了。
菊地原:“这可是能让哭泣的孩子都闭嘴的魔术式问卷调查统计装置。”
梅特奥拉:“不仅如此。统计的结果会直接转化为燃烧力。说它是锅炉的压力计可能更为贴切。”
菊地原看着装置,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菊地原:“──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所谓‘承认力’,究竟是什么?”
梅特奥拉:“它虽然包含了‘认同’、‘整合性’、‘说服力’,但在另一方面,也可能存在完全无视这些元素而被视为‘认可’的情况。如果要用一个最恰当的词来形容,或许该称为‘共同接受的力量’吧。我也是以‘力量’为前提来理解这一现象的。立场和你们一样。”
189
自卫队员们开始将这个装置搬进操作室。
自卫队员A:“二班、三班,开始作业!”
自卫队员B:“小心搬动。”
自卫队员C:“电源呢?”
自卫队员D:“接到那边的蓄电池上。”
菊地原和梅特奥拉并肩走着。
梅特奥拉:“从那以后我们的搜索一直都一无所获,这让我感到十分愧疚。不过反过来说,没有‘被造物’现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菊地原:“既然没有确认到磁场波动,目前至少还能继续平静的日子。这样的话,在这些平静的日子结束之前,就只能做好该做的事了。”
梅特奥拉抬起头。
梅特奥拉:“其他作品也在同时推进进度。‘鸟笼’的伏笔怎么样了?”
菊地原:“现在所有作品的流程都是先‘打开通往现实世界的门’、然后到‘将阿尔泰尔视为敌人’、最后‘诱导她进入鸟笼’这样子发展。时间紧迫,我们只能尽可能加快步伐,但如果‘承认力’无法提升的话,一切也都无从谈起。在这一方面,我选择相信创作者们的能力。”
梅特奥拉:“一旦‘鸟笼’的伏笔揭示出来,我们就要先发制人发起攻击。必须始终掌握主导权,否则在最后的关头一定会后悔的。”
菊地原:“是的。不过──”
梅特奥拉停下了脚步。
菊地原:“我在会议上听说,进入‘鸟笼’后的策略还不够稳定。即便以各个‘被造物’的‘承认力’被大大提升为前提,能否应对阿尔泰尔的能力仍然是个未知数……”
梅特奥拉:“阿尔泰尔的能力规格,已经告知创作者们了吗?”
菊地原:“嗯,目前所有能够掌握的信息,我们都已经传达给他们了。不过即便如此,她的N次创作仍在不断扩大。虽然不能确定,但目前推测属实的话,每次创作都会赋予她新的能力。恐怕,这要追赶上她实在……”
菊地原不甘地低语着。
梅特奥拉:“这就是她的最大的力量了。她能将‘反馈’本身化作武器,确实是个可怕的怪物。”
菊地原:“话虽如此,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追加一个‘能与她对抗’的能力。如果这样做的话,就无法获得‘承认力’了。”
菊地原:“负责制定故事整体剧情构成的创作者们──松原先生他们──正在努力摸索,构思可以获得‘承认力’的情节展开。也有几个新的‘被造物’的候选正在尝试制作中……啊,对了。”
190
梅特奥拉转过身,看向菊地原。对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意外之事。
梅特奥拉:“菊地原?”
菊地原:“水筱君,就是那位高中生,他表示想参与剧本,松原先生也同意了。”
梅特奥拉略显惊讶,但随后便露出笑容。
梅特奥拉:“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菊地原:“是这样吗?”
梅特奥拉:“嗯。只是我个人的事情而已。”
菊地原:“然后……关于水筱君提出的那个故事。”
一辆卡车轰鸣着驶过,搭建班组再次开始工作。听不清楚两人的对话。梅特奥拉轻轻点了下头,随后脸色阴沉,露出沉思的表情。
梅特奥拉:“……原来如此。”
菊地原:“松原先生觉得这个故事有趣。所以打算将这个故事整合进来看看。”
梅特奥拉:“……坦白说,我认为这会很难。”
菊地原:“水筱君的能力问题吗?”
梅特奥拉:“不,不是这个问题。是结构上的问题。恐怕——这样的话,会无法获得‘承认力’。”
菊地原:“…即使周围的创作者再来帮忙补充?”
梅特奥拉:“如果补充角色的设定,‘承认力’自然会上升。但我们所追求的那种威力会相对下降。反过来说,如果不做补充细节,可以预想到‘承认力’会低到难以触发现界。他们所设想的内容,本身就带着这种宿命般的矛盾。”
梅特奥拉:“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只能说这不现实。”
她仰头望向天空。
梅特奥拉:“……不过如果有什么奇迹发生,前提条件可能会发生改变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