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移步来到二楼。
二楼的单人房比三楼的小,可以说房间的大小直接代表了娼妓的等级。
绿青馆里最小的房间,只有勉强能喝茶的空位与一张床铺。房间狭小放不了太多东西,也没钱买衣饰,因此经常是跟其他娼妓共用几件。
女华房间下面的这一间,比较起来还算宽敞。这儿的几个房间住着收入较丰的娼妓。即使如此,也只有女华那个房间的三分之一。换言之,女华的房间楼下有三个房间。
猫猫先从偷儿逃走的窗户正下方──正中央那间的房门开始敲起。
「说要搜房是什么意思?」
正在练二胡的娼妓闻言眯起眼睛。这名娼妓是在猫猫进后宫当差之后才进来的,与猫猫同龄,但对她怀有反感。
绿青馆对猫猫来说是老巢,但站在对方的立场,只会把她当成一个分明不是娼妓,却频繁进出绿青馆的怪丫头。
「有个贼从女华小姐的房间跳窗逃逸了,所以我想从她楼下的房间开始查起。」
「既然是跳窗,去看中庭不就得了?」
「中庭已经查过了。」
不愧是赚得多的娼妓,长得很美但性子烈。然而猫猫不但是在青楼出生长大,还有后宫生活的经验。别人的一两句话吓唬不到她。
「老鸨已经准了,你快让让。」
猫猫边说边看看楼下的老鸨。
「好啦,知道了。你就随便进来看吧。」
这名娼妓似乎很怕老鸨,一听就让步了。
「多谢小姐。」
猫猫在房间里到处看看。有床铺、桌椅、几案,以及放衣裳的箱笼。屋里的淡雅香气颇为宜人。再加上擅长二胡,原本想必是个良家妇女。
(穷困潦倒的大户千金或好人家的寡妇总是格外受欢迎。)
在高级青楼,客人喜爱聪慧或娴静的女子。至于一些性情扭曲的客人,据说就爱她们从高贵身分沦落风尘的际遇。
拿年纪相同的姑娘比较,良家女子的收购价格高过乡下姑娘。因为这样能帮青楼省去教导的麻烦。
(若是被卖入后宫还好一些。)
后宫宫女与高级娼妓,还是前者往后的岁月要光明一些。
猫猫打开窗户,正上方是女华的房间。她探出半个身子,伸出手去。
(我是没办法,但身手矫健的男子必定爬得上去。)
她在房间里再到处简单查看一下。
「怎么样?」
「好了,看完了。我要去下一间了。」
「我在问你看得怎么样了!」
「没怎样。啊,我想问个问题。你从昨晚到今早都在做什么?」
猫猫做个确认以防万一。
「做什么?我还得向你报备吗?」
「只是想弄清楚偷儿溜进女华小姐的房间或是跳楼逃跑时,你都在做什么而已。总该听到一些声响吧。」
「当然是在接客了,昨夜来了两个。」
娼妓一晚接待不只一人不是新鲜事。
「早晨呢?」
「……我到小丫头们睡觉的大通铺去了。」
「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隔壁两个房间的客人都赖着不走,要我怎么睡?」
(说得有理。)
结构是单人房,但房间的墙壁没有多厚。就寝时听到两边都传来娇喘浪叫,扰得她睡不好觉。可说是教养太好造成的弊害。
「好啦,知道了,知道了。」
猫猫离开了家世清白的娼妓的房间。
看完中间的房间,接着她去敲左边那间的房门。
「什么事?」
来开门的是梓琳的姊姊。这姑娘以前是在猫猫的介绍下成了娼妓,或许是觉得受了猫猫一点恩情,没像刚才那个娼妓那样瞪人。
(以前活像只干巴巴的瘦鸡,没想到……)
现在长了不少肉,体态变得比猫猫还要丰腴。之前听说她收入颇丰,猫猫现在看了才恍然大悟。
「让我看看你的房间。」
「怎么突然要查房?请你解释清楚。」
梓琳的姊姊也跟刚才那名娼妓一样不愿让人进房,但一用上老鸨的虎威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这个房间里也有薰香的气味。
猫猫抽动鼻子,一边嗅闻一边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看过一遍。
「你从昨晚到今早都在做什么?」
「连这种事都非说不可吗?」
看来讲话方式已被老鸨纠正了一番。但不同于适才那名娼妓,房里摆设杂乱无章。有些地方打扫得并不彻底,箱笼衣角外露,地板上还有污渍。
姿色仪容是像样多了,但品性仍有待长进。
「青楼遭窃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所以我想把女华小姐房间楼下的──」
后面就与她跟刚才那名娼妓解释的完全一样。
梓琳她姊不情不愿地开始讲起:
「昨晚我接了五个客人。最后一个客人是清晨来的,待得不过瘾就留下了。」
「五个?不会太多了吗?」
猫猫打量梓琳的姊姊。她年纪尚轻,肌肤紧致有光泽,只是眼睛有点充血。娼妓是门体力活,客人愈多愈是耗费体力。
「我不像其他人,既不会拉二胡也不会下围棋,只能多接些客人了。」
「你现在还年轻所以不打紧,但身体很快就会出毛病了。」
猫猫以为自己提出忠告是为她好,孰知却适得其反。
「那你要我怎么办?现在才去学读书认字吗?缩短白日睡觉的时间?想也知道行不通吧。更何况若是赚得不够多,我与梓琳都会被扫地出门。还是说,你要我把梓琳也拖下水一起赚钱?」
梓琳的姊姊对着猫猫愈讲愈气。她之所以执着于挣钱,是因为得养活妹妹梓琳。昔日她舍弃了亲爹来敲青楼的大门,但舍不下妹妹。
「真要说的话,白铃大姊也是卖身赚钱,有些天接客甚至接得比我还多,凭什么我就不行?」
「你说得对。」
猫猫没再多说什么。
(那是因为白铃小姐不是一般人。)
她那美貌、体力与性情,都像是生来就要作娼妓的。
一开始就拥有的技艺会拉大差距。她一个姑娘在不称职的爹娘身边长大,护着命苦的妹妹两手空空地活到今日。除了炯炯有神充满野心的双眼,她一无所有。
更何况猫猫并未做过娼妓,没有资格对她说教。这次要算猫猫多嘴了。
「那么早上,你都没看到偷儿进出女华小姐的房间了?」
「没看到。不好意思,你如果都查完了,就快点出去好吗?今天闹了这一场,我都还没好好睡上一觉呢。」
「好。」
梓琳的姊姊困倦地打个呵欠,躺到床上。褥子是换过了,但似乎没多余力气把它拉平。今天大概又要接好几个客人了。
(但愿你别接太奇怪的客人就好。)
猫猫前往下一个房间。
住在最后一间,也就是右侧房间的,是一名跟猫猫也认识的老牌娼妓。
「何事?」
不知是否正在睡觉被吵醒,神情恍恍惚惚的。
她比猫猫大两岁,来到绿青馆至今已十几载。虽不像三姬那样艳冠群芳,但妙语如珠又待客有礼而受到常客好评,吸引众多文人墨客上门。而且擅长陪客谈笑风生而少行房事,很懂得调养生息之道。
属于少数能够稳定接客的娼妓。
「女华小姐的房间遭了小偷。偷儿爬窗逃了,所以我来是想检查一下她楼下的房间。」
娼妓没作答,而是直接放猫猫进房间。
可能是平素跟客人说话说得多了,这名娼妓一不卖笑就变得沉默寡言。猫猫曾经被她不接客时的落差吓到过。
「那我进去了。」
猫猫检查房间。屋里乍看之下朴素无华,但布置得符合行家口味。没眼光的客人看了房间会嫌土气,看不上眼就走了。只留下内行客人正是这名寡言娼妓的生意之道。
房间大小与其他两个房间相同,房里有床铺、桌椅与几案。另外还摆了自己买来的家具。博古架上置有一只小花瓶,一朵桔梗在瓶里绽放星型花朵。虽只是个乍看不起眼的土黄色小花瓶,却是风雅之士上门时赠与她的。不过掌心大小,但据说单这一个就值几匹马的钱。
猫猫打开窗户。她比照其他房间的方式,把窗槛以及周围的墙壁都检查了一遍。
「早晨偷儿逃走时,窗外有没有传来些声响?」
「客归,早膳。」
意思似乎是客人走了,她在吃早膳。
「所以你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是。」
「谢啦。」
猫猫离开寡言娼妓的房间。
「唉~」
猫猫一边傻眼地叫着,一边下到一楼。
她到帐房去寻老鸨。
「老太婆。」
「知道偷儿是谁了吗?」
「大概知道了,帐簿给我看看吧。」
「……真拿你没辙。」
老鸨把用劣纸穿线成册的帐本交给猫猫。
猫猫翻到帐本的最后一页做确认。哪个娼妓接了哪个客人,从几时待到几时都写得清清楚楚。
「右叫在吗?」
猫猫提起老资历男仆的名字。
「来了来了,何事吩咐啊?」
绿青馆的男仆领班像是算准了时机般凑了过来。
「可否帮我追查这个客人的行踪?虽然用的很可能是假名。」
猫猫指出帐本上一个客人的名字。
「嗯──我试试吧。否则婆婆可能要骂我了。」
「我不会骂你,只会扣你的工钱。」
老鸨抖落烟管的菸灰。
「那岂不是要我的命吗?」
右叫边说边离开了绿青馆。
老鸨检查了一下猫猫指出的客人,以及服侍该名客人的娼妓的名字。
「我看我得来准备教训人了。」
「要适可而止啊。」
「我不会打伤她的,她可是生财工具呢。」
老鸨从怀中掏出惩戒房的钥匙,走上二楼。猫猫也跟去。
周围娼妓见状无不吓得发抖。
为何追寻不到偷儿的踪迹?
很简单。从结论来说,就是有内鬼。
「这次又是什么事?」
梓琳她姊正在房间等客人上门,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一看到老鸨在猫猫背后,立刻变得浑身紧绷。
其他娼妓也纷纷聚集到两人背后来,想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很爱看热闹。
「你、你做什么?」
猫猫没礼貌地闯进房间,看向窗户。窗户下框沾有暗红色斑点,地板上也有类似的红色污渍。
「这是血迹吧?」
「那又怎么了?是我上次受伤时沾到的。」
「闯进女华小姐房间的偷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想找到一件东西。当时他踩到了这个,被它刺伤。」
猫猫拿出女华被踩坏的簪子。簪子折断的部分沾有暗红污渍,亦即干掉的血渍。
「偷儿趁着女华小姐入浴的时候,爬上来从窗户闯进房间。大概是穿着鞋子不好爬,就打赤脚吧。可是正在翻找时,隔壁房间的白铃小姐却被声音吸引过来,撞见了偷儿。于是偷儿又爬窗逃了出去。」
「这跟我有何干?窗棂弄脏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来梓琳的姊姊已完全把猫猫当成了敌人,讲话口气变得粗鲁不客气。
「是你把偷儿当成客人带进了房间,然后狼狈为奸吧?」
「请你别血口喷人好吗?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老鸨也要说我跟贼是一伙的吗?」
「我不会帮着任何人,只是不会容忍任何人危害我楼里的生意。」
老鸨就是这点可怕。梓琳她姊是猫猫介绍的,猫猫也怕她干出什么好事牵连到自己。但是比起这份担忧,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得说个分明。
「听说你最近的收入名列前茅是吧?如今梅梅小姐被人赎身,你是否就在觊觎三楼空出的房间?」
想提升自己的地位,最好的法子就是贬低别人。很多娼妓都会带着这种想法去扯别人的后腿。在青楼里住进好房间确实可以接到更好的客人,每次赚到的钱也多,猫猫明白这的确是攸关生死的问题。
(尤其是这女的,除了卖身没有其他手段能增加收入。)
但就算收入增加,老鸨也绝不会让这女人晋升为三姬之一。梓琳她姊不但接客重量不重质,最大的问题是比起另外二人明显逊色。
正在焦急之时,忽然想到降低女华的身价或许是个方法。假若女华用来扮演皇族私生子的翡翠牌没了,会带来何种变化?
(女华小姐的身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降低。)
但是自认出身低贱的梓琳她姊,恐怕还是会动抢夺的念头。
话虽如此,梓琳她姊不会轻易认帐。她可不会只因为窗棂的血迹被抓到就乖乖认罪。
「其他娼妓哪个不是这样?只怀疑我一个合理吗?又不是只有我这儿的客人留下,女华小姐楼下的房间也不是光我这间吧?那两个家伙就不算吗!」
梓琳她姊指着寡言娼妓与手拿二胡的娼妓说道。被后进娼妓指着叫「那家伙」,让两人的脸当场垮了下来。
「我今天没有客人留下,我人也不在房间啊。」
「是喔?可怜你客人这么少。」
「你说什么!」
二胡娼妓龇牙咧嘴地发火。若不是男仆上前制止,梓琳她姊八成已经挨揍了。
(好会激怒人。)
不知是不是梓琳口不能言,做姊姊的就相对变得牙尖嘴利。
「我不行。」
「她的客人早就回去了。」
寡言娼妓的客人虽留下了一段时辰,但在偷儿上门前就走了。她讲起话来比猫猫还要简短,必须由猫猫来做补充。
「就不能假装走人再进来闯空门吗?」
梓琳她姊如此辩解,但寡言娼妓摇头否定。
「客人不行。」
「她今早的客人是个挑嘴的饕客,胖子一个,没那本事跳窗。」
猫猫已从帐簿确认过客人身分。只要向老鸨一问,立刻就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
「就是呀。我看那偷儿,身材算是偏瘦的。」
白铃补上一句。
梓琳她姊瞪着猫猫。
「要不就是客人说要到女华小姐的房间行窃,要不就是你提的,然后你们二人便互相勾结。」
猫猫回瞪梓琳她姊。
「你们首先确认过女华小姐去洗浴的时刻,趁着她离开房间时下手。但是,不巧白铃小姐的客人留下没走,万一声音被听见就糟了。于是你在两人早膳的粥里下了对付恶客的迷药。」
「下药?我哪有法子?」
「这有何难?你挣钱是为了养活妹妹梓琳,总会确认一下妹妹都在做些什么工作吧。」
小丫头得负责给上级娼妓送早膳。只要知道大约会在哪个时辰把早膳的粥端去,趁着时候快到时放一碗迷药粥在那儿就行了。
「梓琳受过老鸨的教育,看到刚盛出来的热粥一定会优先端去。只要客人与你合谋,即使娼妓溜出房间也不会有怨言。可惜的是白铃小姐把自己那碗粥也给了李白大人,没被迷昏。是因为这样,白铃小姐才会听见隔壁房间的声响。」
「哼──乍听之下讲得头头是道,但这都是你的猜测吧?证据!你有证据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猫猫抽动几下鼻子。她在房间里到处嗅闻,然后在气味最浓的地方驻足。亦即装了衣裳的箱笼前面。
「偷儿也不是傻子,上门偷窃时,应该会穿着不怕被人看见的衣服。」
『衣服有点儿偏褐色。事情发生得太快,那人又背对着我,我没看清楚他穿的是哪种上衣,不过下半身穿的是袴子。』
猫猫想起白铃的证词。
就算是随处可见的衣着,若是穿得跟行窃时一样也会引人怀疑。
既然如此──
猫猫抓起箱笼直接一倒。
「你干什么啊!」
梓琳她姊满地捡衣服。
猫猫推开梓琳她姊,抓起一件褐色上衣。是件男装。
(果然。)
猫猫闻闻上衣的味道。
「白铃小姐,偷儿的穿着跟这件像不像?这件男人的上衣。」
「啊──好像就是这件。」
「就只是像而已吧!更何况谁房间里没有一堆男人的衣服!」
有时候客人会忘记带走,或是留下自己的衣服,换走娼妓的衣裳。
偷儿想必是穿上其他客人遗落的衣物上楼行窃,然后先回来换过衣服再离开。
「是啊,类似的衣服随处可见。但是──」
猫猫闻闻上衣。除了体味之外,还有另一股浓厚的气味。
「衣服上的味道哪来的?有股浓厚的香味。」
「香味?那当然是我用的香料了。」
「是吗?」
猫猫把褐色上衣拿到女华面前。女华厌恶地用指尖捏着男子的上衣,闻了闻味道。
「哦,你说这是你用的香料啊。」
「是呀。」
「我怎么闻到客人送我的舶来品香水味?大老板跟我说世间仅有这一瓶,是在说谎骗我了?」
猫猫一进梓琳她姊的房间就发现了。房间里连家具都没凑齐,却闻到一股昂贵无比的香水味。而且跟她在女华的房间闻到的是同一种味道。
猫猫之所以连寡言娼妓的房间也去看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女华把指尖捏着的上衣一扔,站到梓琳她姊的面前。
「你休想再狡辩了。」
女华眼露凶光。说时迟那时快,女华一巴掌招呼在梓琳她姊的脸颊上。梓琳她姊左脸颊挨打,脸转向了一边。女华右手手背当即一甩,也打了她的右颊。
「好痛,跟你说很痛了!」
「……」
女华一言不发地继续呼她巴掌。
老鸨没阻止女华。这事错在梓琳她姊,况且女华也只是打巴掌了事。娼妓之间打架最多只允许到打巴掌。
「怕不要打到红肿了吧?」
「反正我会关她个两、三天。」
换言之,就是尽量打没关系。
「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
赵迂与梓琳听到骚动声,也跑来了。
「!」
梓琳看到自己的姊姊在挨女华打,冲上前去。她往女华身上又拍又打,要求女华不准再打她姊姊。
「让开,你也想挨打吗?」
女华想把梓琳推开。
梓琳她姊恶狠狠往女华的肚子踹了一脚。女华整个人往后摔,口吐唾液。
「你干什么!」
老鸨揪住梓琳她姊的头发。
「你敢碰梓琳试试看!」
梓琳她姊又吼又叫。
「谁情愿干这种事了!但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是为了挣钱才不得不这么做,凭什么来怪我!」
梓琳她姊眼布血丝,替自己辩解。
「不往上爬就只能向下掉。为了做妓女活下去,我什么都干。那些好听话讲再多都是狗屁,在场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是这样想的啦!那家伙的客人出手很大方,只要赚到更多的钱,膳食就可以多加一道菜。」
梓琳她姊这些话,讲得周围其他娼妓都皱起眉头。
「谁不是这样想的!我不做,自然也会有别人来做!几个老牌妓女巴着老铺青楼的红牌地位不肯退,大家一定也都嫌她们碍事啦!」
「给我住口。」
老鸨低吼着说了。
「没本事靠实力逼退老牌的二流妓女还敢说嘴?你办不到只能怪你自己。」
老鸨嗤之以鼻。
「你们还在发什么呆!把这丫头给我带走。总之我得先矫正矫正她这心性,之后再来决定怎么罚。」
老鸨对众男仆下令。
梓琳她姊被带往惩戒房。梓琳痛哭流涕地抱着老鸨的脚,但被其他娼妓拉开。
「梓琳,好了啦,算了啦。」
赵迂安抚情同小妹的梓琳,但梓琳只是不成声音地哭叫。
猫猫作壁上观。
老鸨的惩戒方式,不会影响到娼妓接客。但是会做得近乎拷问,以达到杀鸡儆猴之效。
为了不让其他娼妓有样学样,这么做是有必要的。
倘若想当个娼妓活下去,就该认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