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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居酒屋消失之谜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图源:风来の喵助

录入:微光一梦

「所以说,我觉得舒逸推理(cozy mystery)的本质就是回归原点。」

咖啡店「漫步(Amble)」的店内,这个月也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这场热切的讨论名为「Cozy Boys的聚会」——在旧书店和咖啡店汇聚的荻洼,出版相关业者们在茶和蛋糕的环绕下,畅谈推理小说。聚会的规则有二:尽情说作品坏话,只是不可说人的坏话。话虽如此,后者规则经常被打破。

作家、旧书店店主、同好杂志的主编,还有像在下——夏川司这样的编辑,我们站在各自的立场,同时也是与小说有关的当事人兼爱好者,在自身也喜欢小说的店长好意之下,每个月包下店内深处的圆桌举行聚会。

「回归原点,」只见评论家兼伊佐山旧书店的第二代老板,伊佐山春岳重复自己的主张。今天的他依旧顶着一张马脸。「也就是意图回归古典解谜小说的姿态。」

「你是说,像茶或料理食谱,或工作的描写等,这些都不重要吗?」

我反问伊佐山。身为出版这类书籍的一员,可不能听过就算。

「说不重要是不太准确,不过这些都是类型进化的过程中,附加上去的要素。」

伊佐山倾杯啜饮锡兰红茶。

「格莱姆斯(Martha Grimes)和麦克劳德(Charlotte MacLeod)的登场,确立了舒逸推理的概念。那就是对克莉丝蒂(Agatha Christie)作品风格的憧憬,或者说是对于应当重返怀抱的故乡——黄金时代的回归运动。」

「不过,这个说法未免太简略。」

「简单有什么不好。」

「说起来,福来先生怎么了?讲到这种话题,他向来马上就会加入战局。」

身为聚会主召,同时也是同好杂志《COZY》干部的歌村由佳理这么说。今日的她一如往常地容光焕发。她是一位凡事都落落大方的人,同时也是聚会发起人。我曾经问过她,为何有她在,聚会还是用「Boys」命名,被她用一句「因为我喜欢海滩男孩呀」随口带过。听到她的疑问,我出声回答。

「他有联络,说会晚点到。」

「毕竟昨天星期五嘛。说不定他放飞自我喝过头,肝脏终于爆了。」

小说家福来晶一嗜甜,同时是重度的贪杯者。「挺有可能的。」我点头应和后没一会,门铃就匡啷啷地响起,话题人物走进店内。

「欢迎啊,您来得可真早。」

面对伊佐山的挖苦,福来只是从黑框眼镜后瞪了一眼,粗鲁地说了声「抱歉迟到了」。不知怎地,他脸色有点差。

「是没差啦,不过我们还以为你的肝脏终于爆了。」

「肝脏?」福来一脸惊愕。「不,我的肝脏并没有爆。」

福来回答得一本正经,看上去有点缺乏余裕。神情也闷闷不乐。

他的口气中,带着一点过熟柿子的气味。店长茶畑悄无声息地走上前,留下装着水的玻璃杯,以及据说可以治宿醉,加了酸梅的番茶——观察入微,体贴周到。在众人口中,曾经是超一流饭店的门房,或是哪个门第世家的管家,拥有诸多猜测的茶畑,年龄约莫五十多岁,但确切年纪无人知晓。今日的他依旧像高僧一般,顶着青碜碜的光头,仿佛身份高贵之人也喜爱珍藏的吉福斯,或是名侦探亨利一般,举手投足毫无多余动作,言行举止令人心旷神怡。

注:此处所指应为上皇后美智子,她曾于二〇一八年生日时的文章中提及对吉福斯系列作品的喜爱,带起吉福斯系列的购买热潮。

注:雷吉纳德•吉福斯(Reginald Jeeves),为英国小说家佩勒姆•G•伍德豪斯爵士笔下的角色,是一名博学多闻,衣冠齐楚的男仆。

福来一口气干了玻璃杯内的水,又跟着大口灌下番茶。不过他似乎对甜点毫无兴趣,就连本日菜单也只扫过一眼。

「怎么啦,今天的甜点很好吃喔。」歌村歪了歪头,推出摆放着莓果塔的盘子。「要不要尝个一口?」

「我没有昨晚的不在场证明。」

福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自白。

「我现在正为此伤透脑筋,能帮我想点办法吗?」

「我是想过你总有一天会捅出什么事,」伊佐山回应。「可没想过这么早。你是干了什么好事?抢劫?诈欺?」

「我没做,但我没有昨天的记忆……」

他的回答毫无脉络,令人一头雾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静下来,好好说明一下。」

「你们没看新闻吗?岛村他死了。」

什么?

我们整桌的人——不只如此,就连邻近几桌不相干的其他客人——都因为这个消息,引起一阵骚动。

岛村悦史——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业界流氓,镇上的麻烦人物。哎呀,变成两句话了。

他是外包编辑工作室的老板,还自称是文艺评论家。四处露脸,到处吹嘘自己和所有人都有交情,实际成果却暧昧不明。他到底干什么营生,实际上没人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唯一能说是卖点的,就是他平易近人的待人态度。即使面对陌生人,他也能亲切以待。岛村只要堆起笑脸,眼睛就会弯成一条缝,就是个好好先生。不分男女老少,不少人吃他这套。他就是有这种笼络人心的魔力。

不过大家愈清楚他的为人,就愈对他产生嫌恶。

岛村老是说大话,而且挥霍无度。不知道多少人在居酒屋被他凹过;也不知道多少家店被他赖了一屁股帐。就连我自己,也有几次失口请他替杂志写稿,结果被他以见面讨论的名义讹了几顿餐。

他似乎从以前就过着类似吃软饭的生活。虽然他死活不肯说出对象,但业内有人义愤填膺地表示:「他只把对方当提款机,根本就是女性公敌。」总之,他在众人口中的评价奇差无比。

「岛村死了?什么时候,哪里发生的?」

歌村询问。这么一说,岛村曾经硬是加入同好会,却迟迟不肯缴交会费——我记得歌村如此抱怨过。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他倒在中荻。」

「你说的中荻是中荻商店街吗?」我吓了一跳。中荻商店街从荻洼车站走路十分钟可到。没想到如此危险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么近的地方。

「对,从那边小路进去的巷子就是现场。似乎是创伤性休克死亡。」

「真是清楚啊,果然是你下的手吗?」伊佐山调侃。

「是警方上门,问了我一大堆问题啦。你们真的不知道?新闻还没报导出来吗?」

「至少早上的报纸还没看到。」伊佐山回答,歌村也把弄着手机。「该不会是这个?中荻洼路上发现男性遗体,警方正朝他杀或意外进行搜查。就只有这样,名字什么的都没写出来。」她读出新闻网站上的报导。

我偷瞄那篇报导,只见新闻的发布时间是下午四点,刚刚才刊登的。

「哎,这样啊。」福来叹了一口气,又转向伊佐山。「算了,总之警察找上门来,问我是不是和被害者有金钱纠纷。」

「这么一说,我记得你好像借他不少钱。」

「说是不少钱,也就三十万圆呀。」

三十万圆——这金额确实算不上惊人——然而,要说是小钱又太多了。

「而且我还是借钱那一方喔。真要说的话,我当然希望岛村快点还钱啦。」

「警方怎么看的?」

「岛村的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他昨天好像在常去的酒吧发过牢骚。」

但我也只是从问话的刑警口中听来的,福来耸肩补充。

「他这么发着牢骚的时候,我刚好打电话给他,他难得地发了火,我们就吵起来。他说自己正在筹钱,要我再等一等。酒吧老板听到这些,就忙不迭地向来问话的警察报告了。」

真是的,难道就没有职业道德这种东西吗——福来抱怨。

「原来如此,我明白你的动机了。」伊佐山抚弄长长的下巴,点头说道。「那你说没有不在场证明,又是怎么一回事?」

「警方问我昨晚十二点到今晨这段时间人在哪里。我至今为止也写过不少警方问话的桥段,不过这还是第一次遭到讯问。老实说,实在不太舒服。」

「那还用说。」

歌村也开口。「要是普通的大人,那个时段应该是在家睡觉——不过如果是小福来,应该还流连在各处酒家买醉吧。」

没错,福来承认。

「这样不就有不在场证明了吗?」伊佐山歪头不解。「请店家帮忙作证就好了。」

「话是没错。」福来愁眉苦脸。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那家店在哪里。」

「不知道店在哪里?」

大家异口同声地反问,然后面面相觑。「为什么搞不清楚店在哪里呀?」

「简单说,就是我太醉了,记不得自己去了哪家店。我很确定自己喝到第三家,但那家店是在哪里,完全从我记忆中消失了。」

伊佐山道了长长一声「原来如此」。歌村没出声,但从她嘴唇的动作,看得出她在喃喃说「败给你了」。

「你是在哪边喝成那样啊?」伊佐山盘起双臂。「新宿,还是池袋?」

「中荻。」

「等一下,你就在现场附近喝酒吗?」怪不得警方怀疑你,伊佐山着摇摇头。「来整理一下吧。说起来,你怎么会喝成那样?」

「截稿期太忙,让我累得够呛。今天是二号——所以是一号的事情。稿子终于告一段落,我就去了久违的居酒屋,就是那家『铭酒第一家』。」

哦,那家啊,歌村应声。不太碰酒的伊佐山歪着头。

「跟我家有点距离,不过是一家很有味道的店,店面俐落简洁。客人不会太多,待起来很舒服。我点了几道菜下酒,不知不觉就愈喝愈多。」

福来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我原本只打算喝一杯,结果踏出店以后,觉得意犹未尽,就转向小巷,打算开发新店家。找到一家叫做『啤酒窖』,感觉挺有风味的啤酒酒吧。店内客人不多,气氛很好。」

「然后呢?」「怎么样了?」伊佐山和歌村一口一声地催促他讲下去。

「我在那里遇到当编辑的横田,他也挺会喝。」

福来比出举着清酒杯的手势,道出大家都知道的文艺编辑大前辈名字。

「那家酒吧没过多久就到了打烊时间,我们两个都醉醺醺地喊着『去下一家喝!』,但其实都快站不稳了,彼此都失去了判断能力。」

福来耸了耸肩。

「老实说,到这边我就没什么记忆了。」

我们朝第三家酒家迈出脚步,却处处碰壁——福来沉痛叹气。

「大概因为星期五夜晚,我们想着区区两个人总是有办法,但不巧的是到处都客满。」

「连锁居酒屋都没空位?」

「当时我们两个都不想去连锁店。」

「不想去连锁店的心情啊。」

「后来醉意愈来愈强。」

福来叹一口气:「我的视线开始无法对焦,眼前景色都在旋转。」

他用咏叹调说下去:「仰头望向天空,繁星便如星象仪一般描绘出轨迹。实在是一幅美丽的景象。」

「老师,如果写在小说里,这样的描述我不会给过喔。」

过高的职业意识让我情不自禁出言指摘。

「然后呢?」

两人为了寻找喝酒的地方,一路从车站南口摇摇晃晃地踏入街道深处——福来答道。

「我们在每条小巷东张西望,寻找还有在营业的店。后来记得是我途中想起某间店,便提了出来,横田也附和说『那家店听起来不错』。」

福来抱住脑袋。

「怎么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只有一丁点印象,就连回想都难受得要命。」

「事关不在场证明,加油啊。」伊佐山替他打气。

在伊佐山的鼓励下,福来又结结巴巴地说了下去。

「我不记得是我们哪个人,总之有人嘎啦嘎啦地拉开门。门是嘎啦作响的拉门,所以应该不是酒吧。接下来我听到老板说『好久不见』——应该。我连老板的脸都回想不起来了。」

「连店名也想不起来啊。那是怎样的店?」

对于歌村的提问,福来回应。

「应该是一家气氛不错的店,我印象中横田也说不错。」

福来的回答依旧含糊暧昧。

「不过进店里时,我已经醉眼迷蒙了,没力气看招牌或店内装潢。应该是没什么特征,挺普通的店。对了,是挺有味道,店内俐落简洁的店。客人不会太多,待着很舒服。」

「福来兄,你从刚才开始对店家的形容就千篇一律,以摇笔杆营生的人来说,令人担忧啊。」伊佐山吐槽。「接下来呢?」

听到啁啾鸟鸣,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家门口,福来如此回答。

「我因为宿醉难受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我到底遛达到哪里,不但衬衫被勾破,还沾了满身叶子。不过幸好钱包和手机都没事,是不幸中的大幸。除了记忆,其他东西都没少。」

以眼下的情况来说,不见的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听起来根本不用烦恼嘛,」听到这里,伊佐山一脸鄙夷。「既然你和编辑在一起,请他作证就好了。」

「我当然打电话给他了,不过横田他更夸张,就连遇到我的事情都没印象。」

「出版业界净是一群废柴吗。」伊佐山仰天长叹,隔壁桌的客人纷纷喷笑出声。

客人中有几个认识的面孔,都是这区餐厅或酒家的人,有时会在路上擦肩而过。(忘了说,我就住在这一区。)大家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为故人哀悼,更多的是有失自重的好奇心。「福来老师——」一位男性从隔壁桌搭话。

「不过是打了那家伙一下,就得赔上人生,未免太划不来了。毕竟大家都觉得那家伙就是欠打。有需要的话,干脆假装你昨天到我们店里来吧?」

我看向发言的人,原来是附近酒吧「雫」的店长。

「昨天我们店里除了凯伦,完全没半个客人上门,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事情就不会露馅。」同桌的年轻女性——店员凯伦——面色苍白地扯扯店长的袖子,不过店长毫不在意地侃侃而谈。「嗯,我也赞成。」在吧台读报纸的老绅士也转过身来赞同。令人感念起故人的人面之广与人德。

福来脸上瞬间露出想要一口答应的表情,但终究还是理性占了上风。「不,这样还是不太好。」他摇头回答。

「事情如此,警方觉得可疑也不奇怪。」伊佐山评论。「不过只要你真的去了第三家店,那也不用这么慌张吧。又不是说有好几百家店,一家家问的话,马上就会找到。」

「接下来才是正题。」福来一脸沉痛。「我也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直到刚刚,我都在街上四处奔走,到处询问店家,然而完全找不到。那家店哪里都找不到踪影。不管去哪家店问,大家都说我昨天没去。」

事情愈来愈离奇,伊佐山歪着头。

「店家说你没去,可是你确实有去哪家店喝酒吧。」

「应该吧。」福来缺乏自信,神色有些模棱两可,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也是想着,只要一家一家问就好。」

中荻一带以城镇的规模而言,并不算大,这方法可行。

「我去了猜想得到的几家店,问过了店家。」

店家的回复是这样的——

「欢迎光临。咦?昨天有没有来过?两个人?不,你们昨天没来。唉唷,就算你说关系到不在场证明,答案还是一样啊。」

福来去的第一家酒家「和酒金星」老板如此否定,紧接着第二家「马龙的酒家」也是一样。

「咦,昨天没来过啊。」

第三家「酣醉亭」也是同样。「昨天吗?等一下喔——店长,昨天有两位男性客人来店吗?」「昨天?没有喔。」

第四家「鸟烟」也这么说:「哎——没来过呀。」

一路问下来,结果都是这个样子。「到了第十家,我开始有不妙的预感。」

我确实在中荻喝酒,那家店一定就在哪个角落。

事情应该是这样才对。

「结果全部挥棒落空。我跑了将近二十家店,还查了美食搜寻网站,连不知道的店家都问了,但全军覆没。」

连最后一家也给出否定答案时,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福来低声说道。

「那家店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井伏鳟二在《荻洼风土记》中说过,荻洼本就是野兽出没的穷乡僻壤。」歌村煞有介事地颔首。「小福来,你是遇上狐狸大仙了吧。」

「这年头,说是妖怪比较流行吧。」伊佐山跟着起哄。

「请务必刊登在我们家杂志上,」我也跟上队伍。「老师还没写过妖怪故事呢。」

「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福来愤懑不平。「认真想啦。」

「不不,我可是很认真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事情很大条,也很不可思议。」

伊佐山露出评论家的表情。

「以推理小说来说,就像是《幻影女子(Phantom Lady)》呢。」他举出推理小说经典作品。

「谜题的规模应该比那部作品更大。不论寻遍各处,也找不到那一晚造访的店家。可真是有情调啊。」

「说得也是,毕竟那部作品说的是找不到共度时光的女性嘛。」

歌村也出声附和。

「对了,福来兄不是用这个主题写过一篇文章?虽然写得不算好。」

「是不怎么样。」

「我说,你们这样悠哉地大聊小说,我可是很困扰啊。」福来抱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的确事不关己啊。」

伊佐山的回答,让福来露出一脸被世界遗弃的表情。

「开玩笑啦——别摆出那副表情嘛。」伊佐山说道。「大前提是你真的一家不漏地全都问过了?你的脑袋应该还在宿醉吧,难道不是看漏了吗?」

「我当然都去过了,累死我。」

两人仿佛要吵起来,此时一道人影凑上前来。

「这是中荻开到深夜的店家地图,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茶畑递出一份用线条标示道路,以商店街为中心的简单地图(【图1】)。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东西啊!

「当然派得上用场,」歌村面露喜色。「不愧是店长。那就用这张地图确认小福来去过的店吧。」

「我来。」我报名接下工作。

我一一清点福来列举的店名。

「和酒金星」

「马龙的酒家」

「酣醉亭」

「鸟烟」

「鸡天国」

「大繁盛」

「兽肉店」

「酒乐亭本铺」

族繁不及备载。

这一区的居酒屋——除了这几些店,难道还存在着我们看不到的店吗?不然就是仅限一夜,隔天就消失无踪的店。

我的脑中浮现飞向夜空,消失无踪的居酒屋。

想什么呢,酒精成瘾患者才会有这样的妄想。

我摇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结果福来投以诧异的眼神。

大家凑过头,看向地图。

「约是商店街的半径五、六百公尺圈内吧。」

「超出这个范围的话就是住宅区和公寓了。」

伊佐山和歌村分析。

「我也在美食搜寻网站查过了,应该没漏掉哪家店。」福来补充。「以中荻洼地区与居酒屋为条件搜寻的话,符合条件的店家,除去已经关门的就剩二十间左右。」

「说把范围限定在这一带,没问题吗?」伊佐山提出疑问。「说不定当时你找不到店,又回到车站前了。」

「不太可能。我神智清醒走到车站也要十分钟。脚步虚浮成那个样子,应该会花上加倍的时间。这样再怎么说都会有印象。」

「把范围限定在这一区妥当吗?」歌村也质疑。「你也可能搭车到别区,不是吗?」

「不,这也不太可能。我的西瓜卡金额没少,身上也没有计程车收据。」

注:原文为Suica,日本的交通系IC卡。

我从旁插嘴。

「别见怪,不过你真的有去第三家店喝酒吗?不是捏造出来的记忆吧?」

要是这个前提不存在,就不需要围着这个问题思考。

「老实说,我也没办法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不过应该不是我的幻觉。」福来回答。「以梦境来说,实在太过清晰了。」

「也就是说,果然还是居酒屋一夜之间从街道上消失无踪啰?」

「乘夜潜逃吗?」

歌村如此回应,伊佐山偏头思考。

「过一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难吧。」

「谁知道呢。福来兄,你在街上四处查探,有看到类似的残留房址吗?」

福来摇了摇头。

「唔,就算要当安乐椅侦探,也希望再多来一点线索呐。」伊佐山伸手抵着长长的下巴。「不论是对店家的印象,还是哪个人说过的话都好,你还记得什么吗?」

「就算你这么说……」

束手无策了。

「果然还是假装你来我们店里吧?」

隔壁桌的客人再次提议。

福来显得比刚才更受到吸引,但还是咬牙摇头。

以此为契机,原本兴致盎然聆听我们讨论的几桌客人,大概看我们不会有更进一步的进展,或是要去准备开店,纷纷喊出「结帐」,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店。

「期待再次光临。」

茶畑深深低下头,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店内终于只剩下我们这批人了。

「改变思考方向吧。」伊佐山提议。「店不可能一夜就消失不见,所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其实福来兄就是犯人,他只是说谎想一时蒙混过去。」

「我才没说谎。」

「这么一来,就剩下一个可能性:居酒屋的人在说谎。」

福来露出惊愕表情。「确实以逻辑来说,会得出这个结论,但店家为什么说谎?」

「那是接下来思考的问题。」

伊佐山端起茶壶倒茶。

我再次看向地图。在「啤酒窖」后到访的居酒屋——这些店家中有人在说谎吗?

「先不管是不是有人说谎,不是店家乘夜潜逃的话,」歌村似乎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不会登录在地图或网站上的店家呀?会员制的文坛酒吧之类。」

「荻洼应该没有文坛酒吧。」我歪着头。

「那就是更不可告人的类型。」

「不可告人是指?」

「当然是以政治家或高级官僚为客群,一旦被人知道是客人,就会社会性死亡那种类型呀。」

「我才不会去那种店。说起来,我要怎么样才会知道那种店?要是不知道,想去也没法去啊。」

自己的主意被无情否定,歌村不悦地抿口喝茶,随即脸上一亮,提出新假说。

「我说,能喝酒的地方,也不只居酒屋而已吧。定食餐厅或中华料理餐厅,都有提供酒精饮料。是不是小福来刚好把这种店误认成居酒屋呢?」

她充满自信地提出新见解,福来却毫无反应。

「就算是我误解了,不管那家店到底是不是居酒屋,我应该都上门询问过了。」

对喔,这个说法也行不通。

伊佐山一脸疲惫,已经一筹莫展。

「大家拜托啦,我不想要带着嫌疑过下去。」

福来愁眉苦脸地向大家求救。

福来真倒楣。对岛村不爽的人,不只福来一个人。他在这条街上的各处店家,以及在各种圈子,可是广受厌恶。

等一下。

我漏掉了重要的事情。

我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一点——

伊佐山是对的,有店家说谎了。

「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福来转头看向我。

「听你的说法,岛村是在常去的店里,接到你的电话。」

「嗯。」

「那是在中荻的店吧?」

「大概吧,」福来点头。「到我家来的刑警们,从他们的讲法听起来,似乎是在中荻问话后循线追查到我。」

「既然如此,那家店——」我指着地图。「不就在你询问过的店家中吗?」

福来模棱两可地点头。「嗯,照你的说法是这样,但是——那又怎么样?」

「这么一来,那家店的老板谈话时,没提起事件就很奇怪。」我不等大家的反应,就继续说下去。「你一脸拼命地问自己昨晚有没有去过店里,一般来说,大家都能猜到是在讲命案。然而店家没有反应,难道不是因为有亏心事吗?」

「亏心事是什么?」

「虽然掺杂了不少我的想像——岛村不是说他正在筹钱吗?」

「还会有人把钱借给那个岛村吗。」

「他确实是个消息灵通的人,又是丑闻的当事者,只要不顾自身风险,就能拿来当交涉的把柄。」

福来一脸惊诧地回应:「难不成他做出类似恐吓的事情?」

「有这个可能性。」我更进一步进行推论。

「接下来的推理就有点跳跃:如果那家店的老板就是被恐吓的对象,然后无独有偶地,你选择了那家店作为续摊的第三家店——」

面对瞠目结舌的大家,我继续说下去。

「依照时间顺序整理的话,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吧。

「岛村接到你的电话,说自己晚点再回来,要老板在那之前把现金准备好,然后就出门去了别的地方筹钱。

「在那之后,你们就来到店里了。」

「真是有够凑巧啊。」伊佐山评论。

「确实,不过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偶然,才会引发事件。

「过了一阵子,岛村一如宣言地回到店里,然而你在店内。他觉得尴尬,又不希望为公司资金周转而筹来的钱被你拿走。于是他就在巷子里打电话给老板的手机,解释缘由,要老板从后门偷偷溜出来。就算店内只有老板一个人顾店,在来客稀少的深夜时段,这么做应该也不难,更不用说你们还烂醉如泥。

「老板一如岛村所说,从后门偷溜出去,和岛村见面,却不知为何发生争吵,结果——老板杀了岛村。」

众人凝神倾听。

「老板应该也很苦恼。尸体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留在店的后门前,但又不能一直让店里空着。我猜老板光是尽可能把尸体拖到避人耳目的地方,就已经很吃力了吧。接下来,老板急忙回到店里,若无其事地招呼你们两位客人。当时老板的心中想必觉得度日如年吧。若不是你们两位都醉茫茫的,说不定就会有察觉。」

福来一脸复杂的表情。

「天亮了,你们两位终于回家,遗体也被人发现,事件曝光。如果你们两位晚上就回家,老板说不定就能把遗体抛弃到更远的地方。不过天亮之后,被路人察觉异样的风险就变高了。老板不敢冒这个险。」

剩下最后一点——我仰头饮下红茶,继续陈述我的假说。

「后来失去记忆的你再次来访,当时老板想必觉得这是大好良机。和岛村吵架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而前来拜访。只要否认你曾经来店,你就没有不在场证明。

「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老板、不,犯人就想当然耳地否认了你来店的事实。

「——你去过的店就这样消失了。」

这番理论相当有说服力,让大家深感赞同。原来如此,伊佐山颔首说道。

「这样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福来举起手。

「我很高兴终于出现燃起希望的说法,但要证明我的无罪,我到底怎么办才好?」

「你何不向警方提出刚刚的说法?犯人的店应该就在遗体所在位置的附近。凭警方的搜查能力,真相一定——」

正当福来准备点头的时候,一道嗓音落下。

「不好意思,能容我打断一下吗?」只见茶畑站在一旁。

「谢谢,不用再添茶了。」福来应答。

「抱歉打扰了,不过我指的并不是茶。」

茶畑摇头。

「恕我僭越,刚才我在一旁聆听了各位的想法。」

「啊,不好意思,我们讨论得太大声了。」

「不,我深感钦佩——只是有一点颇为在意。」

茶畑说出无法忽视的发言。

「在意的地方是指?」

「福来先生他们来到犯人的店的部分。尽管说是偶然,然而就机率而言,老实说,可能性恐怕相当低。」

「唔——确实如此。可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明白。但在不清楚福来先生何时会恢复记忆的情况下,说谎实在是不太合理的做法。更何况福来先生还是携伴来店,尽管老板也许察觉到另一位客人也毫无记忆,但如此一来,恢复记忆的风险便是双倍。」

「嗯——」

「福来先生在各处查访店家的时候,未曾提起案件的事情,确实是不太自然,然而也可以单纯用尴尬来解释。毕竟那家店可是向警方打小报告,提供了对客人不利的情报。」

茶畑继续说下去。

「此外,如果夏川先生说的店家是犯人,那么承认福来先生的来访,说不定反而有利。假设自己偷溜出店并未被察觉,那么福来先生就有机会在紧要关头,当上不在场证明的证人。万一遭警方怀疑,福来先生就会帮忙作证:『那段时间我一直在他的店里喝酒。』」

「可能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多想。」

「确实可能——但不需要放进这些偶然要素,更简单的答案就能解释一切。」

「你的意思是?」

「这个呢,因为证据还不够充足——」

茶畑短暂陷入思考,旋即转向福来。

「有一点令我有点在意。您说到访第三家时,店家反应是『好久不见』,没错吧?」

「嗯,对方看着我,带笑说『好久不见』。」

「从这一点,应该就能进一步缩小店家的范围。」茶畑继续说道。「从反应来看,您想必至少光顾过店内一次。」

「原来如此,有道理。」

「烦请您在今天第一次去的店家打×。」

福来听从指示,只见地图上的〇记号顿时只剩一半(【图2】)。

「容我继续下去:既然是久违光顾,想来不会是您常去的店。尽管如此,店家还是记得福来先生您的事情。」

「也就是说,是我去过几次的店啰。」

「老师,麻烦您在不符合的店家打×。」

打上〇记号的店家又去掉一半,剩下四家店(【图3】)。

「最近不常造访,店家却笑着迎接,想来并不是因为曾在店内引起纠纷。请您把有过纠纷的店家也去掉。」

「我才不会引起什么纠纷。」福来嘟哝。「说起来,我在这家店用手机,结果被骂了。啊,我在这家店修改校样,好像惹店家不爽。」

他一边喃喃自语,同时一一划掉店家。

最终结果出炉。

「这下全灭了呀。」(【图4】)

茶畑静静摇头。「这样就好,还剩下最后一家店。」

「这不是一家也不剩吗!」

「不,还有这一家。」

茶畑说着,伸手指向「铭酒第一家」。

「店长你等一下,这不是最刚开始的店吗!」

「是的,所以才会成为盲点。不过单纯思考的话,答案就只有这家了。」

茶畑说道。

「那店家跟我说『好久不见』,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福来的质问,茶畑回答。

「难道不正是因为你们并非好久不见吗?」

大家一时没搞懂意思,露出困惑的表情。

「生活中,有些人会开一些拐弯抹角的玩笑。譬如对迟到的人说『社长,您来得真早』的玩笑话。」

我们纷纷看向伊佐山。毕竟不久前,我们才听到他向福来开类似的玩笑。

「原来如此,」伊佐山清了清嗓子。「所以呢?」

「我想店家应该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笑着说『好久不见』。因为福来先生的再访实在太过迅速,店家才忍不住出言打趣。」

「那我是在同一晚,去了同一家店两次啰。」

福来一脸呆愣。

「我竟然做了这么憨的事情吗。」

「确实大家平常不太会这么做,但也没有明文禁止。如果没有其他的店可去,我认为这是相当合理的选择。」

歌村看向也一脸呆滞的伊佐山,半带戏谑地说。

「和舒逸推理一样,重返旧地,回归原点呢。」

福来仍旧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茶畑谆谆地开口解释。

「在听到您对店家的描述时,其实就应该要注意到了。」

大家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您对第一家和第三家店使用了同样的描述,说是颇有味道、店内俐落简洁的店家。描述相同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说的就是同一家店。」

「啊!」

大家发出叫声。

「我明明也察觉到福来对店家的描述是一样的。」伊佐山不甘心地咬牙。

「那只要去问『第一家』——」

「我想店家就会证实您的不在场证明。」店长周到地递出黄页电话簿。「电话在此。」

福来连忙拿出手机,我们则在一旁屏气凝神地等待结果。真相究竟如何——

「喂?我是常去你们店叨扰的福来,请问昨天——」

「哦,是福来先生啊,」嘹亮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我昨天可是累惨了。你们两位都睡着了,害我想回家也回不了。」

「想回家也回不了啊!那大概是几点到几点的事情呢?」

「你怎么听起来有点高兴啊?呃,大概从快要换日的时候,到首班车发车的五点左右吧——喂,还在听吗?」

「非常感谢,改日上门道谢。」福来说完后挂上电话。「真的有,店家真的存在,我们也都待在店里。」

我们一口气爆出欢声。

「恭喜啊!」

「不用担心有前科了,真是太好啦。」

伊佐山有点不服输地抱怨:「今天真是败给店长了。店长还摆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竟然是一位名侦探啊。」他接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

「照这个样子,说不定店长连犯人都知道是谁了。」

伊佐山应该是随口开玩笑,没想到——

总是冷静沉着的店长,神色隐约一僵。

「怎么了?该不会店长对犯人有什么想法?」歌村询问。

不,除了刚才说的以外毫无头绪。茶畑含混回答。

店长似乎不擅长说谎。

「有什么头绪就说出来嘛。不然这样,我们也挂念着没法回去。」

「就是说嘛。」

即使福来和伊佐山一口一声地逼问,茶畑依旧迟疑不定。

「不说的话,我就生气啦。」

被歌村这么一说,茶畑终于放弃似地叹了一口气。「请不要完全当真。」他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才开始说下去。

「有一点我实在很在意。先前在厨房,我听到有人说到『不过是打了那家伙一下』。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犯人打了岛村先生呢?明明新闻还没报导出这些资讯,如果只是那个人擅自想像就好了。」

「啊!」我们倒抽一口气。

确实有人这么说,就是坐在隔壁桌的「雫」店长。

犯人难道就是他!

「他还一再提议要福来先生假装来自己店里,说是店内当晚没半个客人上门。他这么做,看似替福来先生制造不在场证明,然而实际上,他难道不是打算建立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吗?」

我们一片鸦雀无声。

「当然,这不过是我的想像。」茶畑辩解似地补上一句。

「请各位不要全盘当真。」

就算说不要当真,我们也难以从脑海中挥去这个可能性。

福来喃喃冒出一句。

「如果不是我逼着岛村还钱,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从先前的说法来看,福来先生在通话前,他就已经决定要『筹措资金』了。」

茶畑安慰似地说道。

「假使您并未打电话给他,事态应该也不会有变化。此外,虽然有点啰嗦,不过刚才都只是想像,但愿我的猜测并非事实。」

茶畑的愿望只实现了一半。

一个月后,犯人遭到逮捕。酒吧「雫」的店长——并非犯人,而是店员凯伦,本名山田加恋——

那一天,扯着店长袖子的女性。

凯伦和从去年起开始频繁来店的岛村,逐渐发展成亲密关系,结果被对方当成方便的提款机。

案发当晚,她和来店里「筹措资金」的岛村发生口角。由于她自己也喝了些酒,导致一时失去自制——她拿起店内的酒瓶殴打岛村,不幸打中致命处,导致岛村死亡。

「雫」的店长为了袒护凯伦,从后门把岛村的遗体运到人烟稀少的巷子里——这就是事件全貌。

一个月后的例行聚会上,茶畑叹息。

「酒真是令人伤身败德啊。」

福来露出微妙的表情聆听这句话。

之后,据说有一阵子,福来的喝酒习惯变成对肝脏较为温柔的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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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记

我是笛吹太郎。

这家伙是谁啊——我想应该大部分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所以请容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二〇〇二年,拙作〈强风之日〉入围第九回创元推理短篇奖决审,于翌年刊载于《创元推理21》二〇〇三年春天号,让我和东京创元社结下最初的缘分。之后,因为作品三度入围「Mysteries!新人奖」决选而得到邀约,才有机会刊载本作。虽然回过神来,距离当时已过了一段时间,但此刻胸中依旧充满喜悦。

来谈一些关于作品内容的话题。

我经常会被不嗜饮酒的人询问:

「常听人说喝酒会让人记忆断片,是真的吗?应该是为了追求笑果,才讲得夸张一点吧?」

谨容我在此回答:是真的。

虽然很容易被人误认为言过其实,不过喝酒真的会让记忆消失得一干二净。记忆会以前一晚某个时间点为分界,宛如用剪刀把电影胶卷从格子之间剪开,完全消失。即使拼命翻皮夹中的收据,希望唤醒前一晚的记忆,也无法做到。非常恐怖。对于自己曾经在哪里,做过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恐怖。在推理小说中,经常出现被刑警这样询问的情境:

「那一晚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这种时候,我就会想:

——要是现在遭到警方怀疑,我可无法证明自身的清白啊。

我不像本作的福来,在认识的人中没有能为自己证明清白的名侦探。要是遭到警方怀疑,想到就觉得恐怖。这次的故事,就是以这种酒鬼的不安为背景。当初想到「Cozy Boys」一词并开始细思的时候,打算写的作品应该是符合舒逸推理,妆点着芬芳茶香和可口蛋糕的舒逸作品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说个题外话,在我快要写完的时候,我读起了北村薰老师的《一醉解千愁(饮めば都)》。

——要是撞哏了怎么办?

当时全身一冷的心情,如今也变成美好的回忆。(幸好不用变成废稿。顺带一提,读起《一醉解千愁(饮めば都)》的契机,是负责本作的编辑K岛先生刊载在《书的杂志》的文章——这又是题外的题外话了。)

不管如何,这次睽违十七年,又得以在东京创元社刊载作品。耗费岁月精心雕琢的毕生大作——虽然不是这样的作品,但希望写出让大家肩膀放松,在下午茶时间轻松阅读的休闲作品。希望大家都能放松享受本作,并在不久的将来,继续推出本系列的后续(不要下一个十七年之后……)

另外,作中提及的玛莎•格莱姆斯(Martha Grimes)在一九三一年出生于美国,著名的作品是以英国乡村为舞台,题名冠有酒吧名字的〈酒吧〉系列。说起《「肩负灾厄的男人」酒吧的杀人(The Man With a Load of Mischief)》等,译名统一为《「——」酒吧的……》的系列作品,或许会有比较多人想起来。二〇一二年,她获颁美国推理作家协会大师奖(MWA)。她的作品风格受到被称为黄金时代的那段时期的欧美推理强烈影响,在提及舒逸推理的代表作品时,经常被举出来作例子。担任侦探角色的严谨能干刑警,以及抛弃爵位的前贵族青年,加上好管闲事的阿嘉莎伯母,透过这三人组交织而出的故事,打造出优秀的系列作品。

夏洛特•麦克劳德(Charlotte MacLeod)在一九二二年出生于加拿大。她从一九六〇年代开始写作生涯,一九七八年发表了农学院教授彼得•尚迪系列的第一作《欢乐的长眠(Rest You Merry)》,还有许多其他作品及系列作。除了以麦克劳德名义发表的尚迪系列,她还写了以波士顿为舞台的莎拉凯林系列,以及以艾丽莎克雷格名字发表的珍妮特&马多克系列跟迪塔尼•亨比特系列。她的作品风格明朗活泼,笔下幽默讽刺的角色们也很欢乐轻快。可以说是美国幽默推理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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