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奇迹的定剪 4

『铅迎击装置,同步90%安定。』

『确认两座升压器,四座副升压器正常运转。』

『确认真言反应炉连接。可以发射。』

美禄EINS们确认最终调整结束,纷纷口头报告完成。

在作业区中央,发射弹射器上乘载的是……

将发出银光的飞行辅助器装备其身,得意洋洋挥舞大螯的芥川。加上其主人两名少年。

『太棒了!拥有寻常的铁梭子蟹的,咳咳,十二倍的能量源啊!』

「那样果然很厉害吗,铅博士?」

「别问,美禄!又要被迫听冗长的说明了。」

被改造成近代风的鞍上,从系上安全带的两人的座位的头枕,传出铅博士兴奋的声音。

『听好了,这种飞行辅助器,螃蟹的意志力能直接反映在输出上……也就是能够按照芥川的想法飞行。咳咳。相对而言,倘若它胡来大闹一场,就会被轻易甩下去。接下来,只能相信你们之间的信任关系了。』

「哼。平时就是这样子啦。」

铅博士的说明,令毕斯可愤恨地如此回话。然后手指抚过自己的刺青,嘀咕吟唱对神佛祈求宽恕的祈祷。

从新泻县横跨海上,抵达北方的古尾鹫岛,距离象神炮的炮击为止的两天期间,实在太紧迫了。

此时,一行人中负责思考的滋露的脑中,想到前往北海道时开发的「喷射芥川装置」。滋露作为间谍无法离开黑革,取而代之能把芥川换成飞行形态的,除了共同开发者铅博士外别无他人。

由于这种缘由……

两人与一匹便前来请托从黑革的支配下勉强逃离,隐身居住在新泻县这种边境的铅博士了。

「呜哇~~!令人好兴奋呢,毕斯可!」

「怎么会兴奋啦,笨蛋!竟然让螃蟹再次飞天。这样会遭到天谴的……!」

两人的下方,身体的每个环节都装备辅助器的火箭芥川,干劲十足地「咚刷咚刷」地踩踏弹射器。

『实在太戏剧性了!现在你们要搭乘火箭飞越进化的里程碑。咳咳,然后……哦哦!我也一样啊!由我执行进化的板机扣下的那一瞬间。进化!Evolution啊!』

「那、那个……博……博士?」

「惨了。他已经顾不了其他了。」

『准备好了吗?当然没问题!各队员,准备承受发射的冲击!』

管制室的铅博士的脸完全染红,甚至冒出蒸气。彷佛与铅博士的兴奋程度呈现反比,少年们的脸没了血色。

「博、博士!我说,先重新来过……」

『那么要发射了──!安全装置,解除!』

美禄EINS一同退开的同时,火箭芥川的主推进器发出低鸣声,其深处蓝色的火种开始点亮。爆发的预感令芥川独自兴奋颤抖,高高挥舞裸露的大螯。

「喂,等一下等一下,太夸张了吧!我们也没有追求这种速度……」

『帮我跟古尾鹫岛打声招呼!』

铅博士按下弹射器的弹射键,连结的芥川往前方一口气弹射出去,朝着滑行道前方宽阔的海面大大弹射而出。

然而,芥川背部的推进器丝毫没有运作,其庞大的躯体只是在空中不断翻滚,完全没有动静。

「哦,哦哇啊啊──!你、你在干么,芥川,快飞啊!」

「要掉到海里,要掉下去了!」

芥川宛如硕大的布偶般往前方不断翻滚,掉落得逐渐接近海面──阳光将它的双眼照得闪闪发亮。

轰!

背部的火箭推进器喷出蓝色火焰,在海面上溅起大量海水。芥川直接犹如喷射的火箭般发出白烟飞行,过于精力充沛地不断翻转,使得鞍上的两人跟着翻转。

「嗯嘎哇啊啊啊────!等等、芥、芥川啊──!」

在叫喊到其平静动听的声音已不复见的美禄的一旁,毕斯可双手捂住嘴巴,奋力忍耐以避免呕吐。芥川没有理会少年们,精神饱满地让推进器喷射,以惊人的速度朝古尾鹫岛飞过去。

(插图012)

***

「毕斯可,你还好吗?要再打一剂止晕药吗?」

「……呜噗。已经够了……芥川也大致上平静下来了。」

从新泻的角田滨冲,铅研究所出发以后经过约三十分钟。

芥川原本因首次涌现的新力量奋起,推进器全开喷射后反覆使出特技飞行,也慢慢玩腻了,变得能体恤鞍上的两位主人飞行。

「如此一来,就能从容赶上了!多亏了滋露和铅博士帮忙!」

「去程赶路是无所谓。不过回程该怎么办?」

「铅博士在行李内装了组合式的海上货柜。虽然会有点挤,可以用货柜收容斯波亚可的大家,由芥川拖拉。」

「我不太喜欢这样。」

毕斯可的红发因天空旅行随风飘荡,苦涩地眯细眼睛。

「我不认为黑革那个混帐没有盯上铅室长这种技术员。只要她有心,也能压制那间研究所吧?」

「是啊。她做得到吧?」

「你是悠哉国出身的人吗?」

美禄把彷佛融入青空的天空色头发往后一拨,爽朗地笑了。

「就算放在心上也无计可施啊。让我们疑神疑鬼,应该是黑革的目的之一。所以就……?毕斯可,看前面!」

手持缰绳的美禄表情突然变紧绷,蓝眼示意前方。毕斯可循着他的视线一望,看见前方一大片积云雨前,背后长出的四根翅膀振翅,巨大的飞行蝎群体朝着芥川攻过来。

「是『食黑尾鸥』。」毕斯可边说边拿起弓。「不难对付,不过数量太多了。」

「该怎么办,毕斯可?用真言打落吗?」

「别那么夸张,撒落麻痹菇的孢子就能收拾了。美禄就继续飞──」

毕斯可拉满弓,在语毕前……

砰刷!

紫色闪电划过蓝天,犹如蛇一般弯曲的闪电贯穿一只食黑尾鸥。发出「咻!」的锐利声后,其甲壳烧得焦黑,四根翅膀被烧得破破烂烂以后掉落海面,「哗啦」地溅起水沫。

「怎么了……打雷吗?」

「危险,芥川!」

美禄霎时拉扯缰绳,一道闪电「砰刷」地划过,擦过往一旁偏移的芥川腹部。闪电直接击中芥川背后的食黑尾鸥,紧接着光又划过天空,接二连三击中食黑尾鸥大军,使其变成海中的藻屑。

「瞄准蝎子……这不是普通的闪电喔,毕斯可!」

「在前面那一大朵云内!」

毕斯可拉下额头上的猫眼风镜,站起身大叫。

「云中有着大量热源。那是活的!」

『说得好,赤星~~』

从前方的云朵中,邪恶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彻云霄。犹如撕裂棉花糖般分开云朵窜出的是海星空拍机单卡拉比。

『看来有点太快露出马脚了。抱歉抱歉……不过,不能让区区蝎子妨碍重要的场景。我就先打扫一番了。』

「是黑革!」

「果然是你,可恶!」

『我因为拍摄带来的紧张睡眠不足,不过演员们干劲十足。非常好。我来说明场景二。』

在单卡拉比的吊舱中,黑革压住电影导演风的海军帽,用梳子梳理针叶树般的头发,悠然自得地拿起扩音器。

『自古以来,动作电影需要飞车动作场面。如《终极警探》《不可能的任务》,不论哪部电影都有飞车追逐戏。尽管不明白哪里有趣,总之是必要的场景……不过,有个问题令人头大。在现代日本根本没有能进行飞车追逐的公路,也没有帅气的车款,加上你们俩没有驾照,又未成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我灵光一闪。在大海原上的空战!』

此时,黑革指向奔驰天空的橘色流星火箭芥川,「咻」地吹了一声愉悦的口哨。

『与飞天螃蟹对峙的,是我为了这一天准备的积雨云兵器浮云五号!搬运时在山形的上空测试威力,一击就把法国蜗牛烤焦,成果超乎预期。两名少年能躲开这种兵器的闪电,抵达斯波亚可等人的身边吗……!比起在地面上飞车彼此追逐,更加魄力满点!你也同意吧,赤星!』

「每次见面时都吱吱喳喳个不停,你有够烦耶──!」

毕斯可霎时「咻砰!」地射出蕈菇箭,在贯穿单卡拉比之前,音速的铁棍一闪,被「霍!」地架开了。

铁棍的主人帕乌站在单卡拉比的上方,一头长长的黑发被天空的风吹得随风飘逸。

「我说过没有用。若你的全力只是空有蛮力,你是绝对通过不了的,老公!」

「轮得到你说吗!」

『准备──!』

黑革扬声,站在吊舱内的摄影忌滨兔兔一齐把摄影机对准芥川。飘浮在芥川前上方的云朵山发出「轰隆轰隆」的低鸣声,犹如蛇体卷曲的闪电在其体内奔驰。

『开拍!』

「毕斯可,蹲下!」

黑革的扬声器挥下的同时,来自积雨云的闪电袭向芥川。美禄霎时操控缰绳要芥川急速下降,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闪电,然而第二道、第三道闪电烧焦了空气,毫不间断地攻向芥川。

「情势一面倒,得试着反击……不过该攻击什么地方呢?云的生物兵器,根本前所未闻啊!」

「从风镜的生体反应来看,这家伙似乎是篮网海星的变种。」

「篮网海星?那种会弯曲蠕动,有很多触手的海星?」

「对。虽然不知道是基于什么理论飘浮在空中……」

篮网海星及海葵等具有单纯生物性思考的海中生物,生命力强大,作为兵器及工业产品的素体有受到重用的趋势。

话虽如此,那种生物具有飘浮力,身上缠绕云朵,发射雷击,这些根本从未听说过。或许黑革砸下一笔可观的资产研发而出,倘若真的只是为了拍摄电影,可说是疯狂无比的举止。

「不过,总之本体就在里面。透过风镜,箭矢就能命中!」

毕斯可看准芥川重整旗鼓,把三支绑成一束的箭对准积雨云的一角,「砰咻!」地射出。那些箭等距离地射中为了下一道攻击累积电力的浮云五号的触手,「啵咕」地盛开的红秀珍菇从云中探出头。

「干得好,命中了!」

美禄看着偏离目标的闪电朝其他方向射去,发出欢喜的叫声。

『真是精采!看见赤星的功夫了吗?喂,拍到了吗?』

「可恶。有够难打!」

毕斯可提防绕着芥川打转的单卡拉比,深呼吸,意识集中于沉睡于体内的食锈因子。原本在血液中沉睡的食锈缓缓苏醒,从毕斯可的体表涌出太阳色的光辉。

「怎么能让那个混帐雀跃下去。我要打乱拍摄成果!」

「要使出关键一击呢,毕斯可!」

「那个黑云的地方就是中心。能上吗?」

「包在我身上!」

白色的云朵中,频繁地制造一道道闪电的黑云。透过风镜,毕斯可看穿其深处就是浮云五号的中心部,把缰绳托付给美禄,操控芥川往该处冲过去。

『哎呀。惨了……就快要打倒了?伤脑筋。明明砸下一大笔钱,倘若在这里不苦战一番,就连接不上之后的场景了……』

「导演。由我阻止他们。」

『你在说什么蠢话啦!哪有电影会把副导演拍进去的!』

芥川躲开从蠢蠢欲动的云中射出的几道闪电,用它的大螯架开另外几道,终于抵达浮云五号的腹部前方。

「毕斯可,这里可行!」

「好!」

毕斯可深深吸了口气,拉满弓弦的箭矢散发犹如日珥的红色光辉。

「吃我这招啊啊啊──!」

砰咻!

撕裂天空的红色闪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贯穿雷云的中心,刺穿其深处本体的腹部。浮云五号「轰轰轰」地扭转身体蠕动,闪电「砰刷,砰刷」地往四面八方散发。

「解决了!」

「……不对,毕斯可,还没有!」

就在闪电长枪要「砰刷」地贯穿毕斯可前。

「障壁展开!」

美禄霎时展开真言的方块,护盾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闪电。不过,另一道雷光瞄准放开缰绳的空档,随即命中芥川的腹部。

「啊啊!芥川!」

失控的芥川冒出黑烟,翻滚后从空中坠落。

「怎么回事?食锈没有开出来!」

「芥川,振作一点!……抱歉,会有点烫喔!」

美禄在逐渐坠落的芥川背上翻找安瓶包,拿出装满红药水的一支安瓶,朝芥川的关节处用力刺入。

眼前就是海面,眼看芥川就要坠落在海面的前一刻……

咚刷!

千钧一发恢复意识的芥川朝上方,「轰隆隆」地全开推进器往上飞。两名少年奋力握住缰绳,在返回高处的火箭芥川背上安心地吁气。

「我们三个差点成为鲨鱼的饲料了。美禄,你做了什么?」

「我用毗沙门安瓶让它清醒了。芥川和闪电的克制关系果然很不好……!假如再被击中一发就没命了!」

「应该有命中的手感。我的箭射偏了吗?」

在交谈的两人眼前,某种肉片般的物体从积雨云中掉落,食锈在空中「啵,啵」地开出来。沾满食锈的肉片直接掉入海面,「哗啦」地溅起大量水柱。

「……是吗?毕斯可的箭没有射偏。那只篮网海星在被孢子侵蚀以前,就用闪电烧断自己的组织了!」

「你、你说什么……?」

「它的忍耐力更胜一筹。得想办法封住那道闪电……」

「呜哦,前面,美禄,看前面!」

毕斯可代替手扶住下巴陷入思考模式的美禄握住缰绳,上下左右闪避袭来的闪电。就在不习惯空中的毕斯可涌现反胃感时,美禄灵光一闪似地抬头。

「让那朵云散开就好了!只要不是云,就无法产生闪电!」

「让云散开?你又不是天照大神!我们要怎么……」

「办得到!在学校学过了!」

美禄从箭筒拿出几根相同种类的箭矢递给毕斯可,单手握好芥川的缰绳,另一只手举到眼前,平静地喃喃自语。

转眼间,从大气中汇集的锈在美禄的掌心形成漩涡,化为祖母绿的真言方块显现。

「这是……热波菇的箭矢?要用这种东西做什么啊?」

「待会儿再说明!我会做出标的,你尽管射中标的!」

美禄操控芥川在接连攻击的浮云五号的四周飞来飞去,做出好几个滞空的方块状的锈块。毕斯可听从美禄的指示,用百发百中且天下无双的弓术射穿,在空中接二连三开出大型球状的蕈菇。

所谓热波菇……

正如其名,是一种让体内的核孢子融合所产生的热能朝四周放射的蕈菇,基本为飘泊民族的蕈菇守护者,当作暖气道具视为贵重品。

然而,这是种取决于开出的程度,其暖气功能会大幅产生差异,使用上需小心翼翼的蕈菇,若用弱小的力量使其盛开则丝毫不暖和,若用控制不好的强大臂力拉弓使其盛开,则会产生异常的高热将整个帐篷烧尽,是种难以操控的孢子。

倘若交由拥有怪力,拥有日本首屈一指弓术的毕斯可射出。

这种热波菇将涌现非比寻常的能量,在这一带海面上,甚至让秋天寒冷的天空也转变为盛夏。

『好、热、好热!怎么这么热?猫柳做了什么啊?』

被这种热气波及,黑革制片的摄影团队也无法忍耐了。

「导、导演!三脚架好烫……呜哇,烫、烫伤手了!」

『混帐东西!演员都没有用替身赌命上场了,摄影师先叫出来该怎么办啊?管他肉被融解只剩骨头,也别放开握把啦!』

黑革大大敞开汗水淋漓的胸口,用扇子大力扇风,另一方面。

内部有个巨大触手生物的积雨云四周,布满膨胀且深红色的球状蕈菇,一边不断鼓动,一边如水雷般飘浮。

「好,时机差不多了,毕斯可!」

「差不多该说明你的目的了吧?别说要把人蒸熟喔!」

「那么毕斯可同学。我们来学习云为什么会形成吧?」

「啥啊啊?」

美禄躲开射来的闪电,装模作样地说明。

「由于空气借由上升气流往上升高,四周的气温会逐渐下降。接着,至今为止肉眼看不见的空气中的水蒸气被冷却,变化成非常小的水滴。这种水滴大量汇集就形成云……」

「我懂了我懂了!学问等之后再说明,快点实践!」

「也就是说!」

美禄朝再次于单手上显现的方块默念真言,「啪叽」一声弹响指头。与此同时,锈的荆棘从原本飘浮的热波菇的苗床突出,包覆浮云五号的周围的锈「啪滋!」「啪滋!」地同时炸裂。

惊人的热波轰隆一声席卷,在水面上产生波纹。毕斯可被彷佛能烧焦皮肤的风吹抚,不禁暂且闭眼,等缓慢地睁眼后,眼前……

「……哦哦!云散开了!」

「你看吧?」

积雨云兵器浮云五号,包覆其全身的雷云整个灰飞烟灭了。触手慌张地「啪叽啪叽」发出的雷光也无法化为一道闪电,在空中消散了。

『呜哦哦哦哦。』

看见身体的附着物被扒光,痛苦挣扎的裸露巨大篮网海星,美禄汗水淋漓的脸庞浮现满面笑容,熠熠生辉。

「看见了吗?学校教育胜利了!」

「别大意啦,笨蛋。又还没有杀掉!」

「真是的!你就不会称赞一下好厉害或者干得好吗?」

浮云五号伸出层层纠结的复杂的触手,想捉住这边,不过面对机动力与臂力压倒性强的芥川,那种做法是下策。大螯「滋啪,滋啪」地切断,触手大军接二连三被横扫,掉落至海上。

「芥川的那笔帐讨回来了。美禄,拜托你使出那一招!」

「了解!」

毕斯可从美禄手中接过缰绳的同时,美禄把手搁在芥川的大螯上,嚷着最擅长的武器生成的真言。

「won(唵)/shad(释得)/viviki(维毗其)/snew(苏内巫)!」

真言的锈覆盖挥舞的大螯,凝聚后散发光辉。芥川的左臂化为笔直伸长的祖母绿长枪,在晴朗无云的蓝天上熠熠生辉。

『哦哦哦──!快看,那是终结的一招!别漏拍了!』

「不、不好意思,导演。我在换胶卷。」

『你是白痴吗──?都干了几年了,快点换好──!』

芥川没有理会后方吵吵闹闹的单卡拉比,「轰」地格外使力喷射主推进器,有如流星般冲向浮云五号。

「「上啊啊啊啊啊,芥川──!」」

芥川的祖母绿长枪「咚滋!」地深深贯穿浮云五号的中心部──

『呜哦哦。』

滋,砰!

『呜哦哦哦哦哦~~』

直接使出无双的怪力,朝上方撕裂。

芥川全身淋满「噗咻咻咻」地喷出的绿色血液,背对敌人,用空气擦拭血液般地甩动大螯。又长又大的祖母绿长枪结束其职责,发出闪亮的光辉化为锈粉,在空中缓缓消失殆尽。

另一方面,浮云五号虽保有仅存的飘浮力,也已停止抵抗,缓慢而确实地往海面慢慢坠落。

「解决了!干得好,芥川!」

「只要那个混蛋没有一脸欣喜,就是一场令人爽快的胜利了。」

毕斯可苦涩地说道,视线前方是单卡拉比的吊舱中大为兴奋的黑革导演。见到那股喜悦的模样,看来刚才芥川使出的最后一击,加上摆出胜利姿势为止的一连串行动,都顺利拍摄到了吧?

『太精采了,赤星!这就是我追求的空战啊……说到底,车子能撞倒或杀掉巨大兵器吗?又能摆出胜利姿势吗?就是这么回事。如此一来,这部电影又有一处比往昔的名电影更优秀了……嗯?』

把扩音器放在嘴边,喜不胜收地兴奋叫喊的黑革怀中接到一通来电。

『做什么,吵死了,正在拍摄耶!……咦?象神炮?啊啊!那件事没问题,停止发射。因为已经拍摄到理想的画面,已经没有必要──』

黑革听见来自下属的通讯,最后僵在原地。

『你说什么?……刚才发射了?』

一片哗然,包含帕乌在内的黑革四周吵成一片。黑革把原本用肩膀夹住的手机重新用手拿好,略为焦躁地加快语速。

『唉唉唉,怎么回事啦?我应该交代过,预计的发射时间是今天十二点。……现在才几点啊……蠢货!不是白天,我说过是晚上十二点啦!』

远远望着看似焦躁不已的黑革。

「怎么了……似乎在争吵些什么。」

「现在就能射中那家伙吧?帕乌也很慌张。」

慌张的黑革用扩音器朝嘀咕的少年们喊道。

『喂~~!抱歉啊,赤星。原本的安排是假如你们打倒这只,就会停止炮击,不过,发生了一点小失误。』

「……小失误?」

『刚才,不小心发射象神炮了。耶嘿。』

黑革歪头,使出浑身解数展现可爱的举动,不过被毕斯可烈火般熊熊燃烧的眼眸一射,便匆忙挺直背脊。

『该怎么说~~既然不小心发射,那就无法挽回了,拍摄总是伴随异常情况啊……转换心情,面对下一场戏吧。』

「毕斯可,看那边!」

美禄盖过黑革的声音,朝毕斯可大喊。一看,从陆地的方向,有个纯黑色的炮弹以飞快的速度描绘抛物线朝这边射来。

『啊,是象神高爆弹!被卷入波及就糟了,快点避开。』

「那个似乎就是那种炮弹。」毕斯可以天生的直觉与鹰眼快速地看清那个轨道。「这个轨道会飞越我们的位置击中岛屿。」

「怎么办,毕斯可?真言弓来不及……」

「没有那个必要。如果只是想阻止,我有办法!」

毕斯可朝美禄露出闪亮的虎牙,从腰间拿出珍藏的锚箭,要芥川旋转。然后,瞄准缓缓坠落的浮云五号,「叽哩叽哩」地拉满弓。

「毕斯可,难不成!」

「来钓个鱼吧。交给芥川!」

咻砰!锚箭划破天空,刺入浮云五号的腹部。一个人拉扯实在过于巨大的浮云五号,毕斯可凭借从少年身躯里不断涌出的惊人臂力,犹如抬起棉花一样。

「唔唔唔唔唔──!哦哦哦哦哦────!」

「毕、毕斯可,太厉害了!」

芥川也喷射辅助装置以辅助毕斯可「钓鱼」。象神高爆弹逐渐逼近,即将要通过毕斯可一行人的头顶的前一刻……

「看招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隆隆隆!毕斯可高高举起锚箭,描绘半月形轨道拉起巨大的篮网海星,将其高举。浮云五号以恰好的位置与象神高爆弹冲撞,在空中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爆发了。

「「呜呜哇啊啊──!」」

『哦哇────!』

足以把一座岛夷平的象神高爆弹的威力十分惊人,芥川与单卡拉比各自被暴风吞噬,在空中被挤压翻滚。

在爆炸的浮云五号的残骸掉落的海面附近,芥川边翻滚边勉强调整姿势,往左右闪躲掉落的残骸,紧邻着海面朝古尾鹫岛笔直地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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