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嗯嘎……」
斯波亚可从看台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坐在椅子上摇晃身体,他强壮且留有胡子,鼻孔吸入被秋风卷起的飞舞纸屑,发出憨傻的声音。
「……糟糕。不小心睡着了……哎呀,已经过中午了。再不快点钓到鱼,又要被女人们怒斥了。」
留胡子的斯波亚可似乎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把内心的想法通通说出口,爬下看台,从沙滩上哗啦哗啦地走进海里。然后,从沙中摸索往海岸的方向设置的鱼网前端。
「唉,反正顶多捕到质朴的沙丁鱼啦。在北海道时都大丰收。鲔鱼、柴鱼、大鳗鱼,好想再尝尝看啊……」
留胡子的斯波亚可百般无趣地嘟嚷后,「哟咻」一声拉扯鱼网……
「……哦哦……?」
出乎意料的手感使得胡子下方发出惊叹的声音。某种巨大的物体被鱼网缠住,确实在痛苦挣扎,这点也传到干练的渔夫斯波亚可的手上。
「这、这是什么?这是条大鱼啊!不得了,大鱼上钩啦!」
留胡子的斯波亚可从怀中拿出骨头号角,「噗嗡~~」地响彻整座岛。
没过多久。
「呜~~呀啊!」
「怎么了?怎么了?」
「声音从海边来的。有事发生了。呜~~呀啊。」
从覆盖岛屿的森林当中,各自穿着装备的斯波亚可等人飞奔而出,三三两两地集合。留胡子的斯波亚可朝他们甩了甩手中握住的网子一端。
「大家,大鱼上钩了啊。快来帮忙。这种手感,或许能睽违已久地吃上一顿大餐喔!」
「呜~~呀啊!你说什么!」
「喂~~!听说有大鱼上钩!大家快来帮忙印杜克。」
聚集而来的斯波亚可共十个人合力拉扯鱼网,不过渔网中挣扎的猎物力道十分强劲,无法把猎物拖至海滩上。
「哟──这是什么怪力啊。这样一来,鱼网会被撕裂的。」
「喂──印杜克。你吹了号角吧。」
「没错,快来帮忙……啊,啊啊,族长!」
满头大汗的印杜克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以圆木般的双脚沉重踱步搬运宛如白熊般的身体,族长加毕拉坎。
「哇哈哈。已经聚集十名壮丁,怎会难以应付啊。来,再加把劲。认真工作的人有灵雹神的庇佑。」
「这、这个,好像抓到了个大家伙……真的是文风不动啊,族长。」
「呼嗯~~」
加毕拉坎愉悦地摸了摸下巴,朝印杜克说「让开」,代替他握住鱼网,以惊人的肺活量吸入空气,甚至让其胸膛膨胀起来。
「唔────!」
斯波亚可因族长的叫喊声,不禁转头望过去,甚至看见其厚重外套下鼓胀的肌肉脉动。加毕拉坎深深压低身体重心,吸气后──
「呀啊啊────!」
以惊天动地的怪力,在一个呼吸内把鱼网从海中「刷!」地高高举起。随着海啸般的水花,猎物大大的影子落到沙滩上。
「呜,呜~~呀啊!那、那是什么怪力!」
「不愧是族长。是北海道的儿子啊!」
斯波亚可纷纷欢喜地叫喊,另一方面加毕拉坎凝神细看「咚刷!」地掉落在沙滩上的猎物,感到奇妙地发出「……嗯嗯嗯~~?」的沉吟声。
「族长!太厉害了,是一只巨蟹啊!孩子们也会很开心。今天一族所有人要来围炉享用螃蟹的味噌火锅了。」
「等等。……这只螃蟹,好像似曾相识……?」
「啊,族长危险,它还活着……」
加毕拉坎没有理会印杜克制止的声音,踩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近后,看见那只巨蟹的背上设有两人乘坐的鞍。
然后在鞍上,全身瘫软,十分衰弱的是……
「怎、怎么会!」
「族、族长!」
「是赤星啊。这是赤星的螃蟹……当事人就坐在上面啊!」
加毕拉坎从悠然自得的模样摇身一变,慌张不已地朝印杜克吼叫。
「他们或许呛到水了。赶紧把人搬到村里,让查伊卡诊断!」
「咦咦?原来是赤星被鱼网缠住了啊?」
「呜~~呀啊!大事不好了。快点搬,快点搬。」
北方的斯波亚可等人慌慌张张地抬起在芥川背上无力垂首的两名少年,纷纷吵嚷着,把人搬到自己临时建造的村子内。
***
「…………」
「……」
「呜……」
「呜噗啊啊!」
从沉睡的毕斯可口中,有条细长的鱼黏滑的全身沾满胃液,「滋刷!」地滑溜溜跳了出来。
「毕斯可!美禄,毕斯可清醒了!」
「查伊卡,危险!」
在地上蠕动的鱼,其外皮散发蓝白色的诡异光辉,朝不禁张嘴的查伊卡的食道跳过去。美禄的右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瞄准鱼的喉头握住,以与那张脸不相衬的握力「叽哩」地予以绞杀了。
「呀啊!……好、好可怕,这是什么鱼啊?」
「那是吞噬鳗鱼。会钻入人的腹部,从体内啃食的凶恶生物喔……不过我想毕斯可的情况,是内脏太强壮了,没被咬破。」
「什么情况啊。与其说你们是人类,更像妖怪啦。」
「咳咳。你也说得太过分了吧~~」
毕斯可咳了两、三次以后,吐出沾在食道上的鳗鱼黏液,此时终于舒服了一些,转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里啊?……对了,爆炸的冲击让我们连同芥川被震飞了……!之后就没有印象了,到底怎么了?得赶紧去帮助查伊卡等人才行……」
「你说要去帮助谁啊?」
「嗯啊?」
毕斯可与恶作剧般由下朝上窥视的澄澈眼眸四目相对后,终于认知到那就是查伊卡。
「什么?你不是查伊卡吗?为什么人在这里啊?」
「没有为什么。是你们自个儿被冲到岸边的啊。」
「我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人喔。」美禄朝搭档说明。「毕竟在北海道穿得很厚重啊。现在的查伊卡就像个模特儿呢。」
美禄直率的称赞,让查伊卡浮现彷佛在说「废话」的得意表情,展示尺寸般地挺起胸口。
查伊卡依旧戴着那顶独特的帽子,衣服换成露肩及露小腹的凉爽衣服。斯波亚可似乎混杂与日本人相异的血脉,比起同岁数的少女发育较快。以日本人而言罕见的白皙肌肤,加上那头闪闪发亮的金发,彷佛散发着北国公主的从容。
「当然会换上凉爽衣服啊,毕竟热得要命。我无法相信现在是秋天,本州的人都在这种天气中生活吗?所以脑子才被暑气烤焦,变得那么野蛮喔。」
「查伊卡,那种说法不太好喔!你刚才把毕斯可当作基准了吧!」
「你那是什么生气的方式啦,可恶!」
「总之!现在斯波亚可的大家都在照顾芥川。它的三半规管十分疲惫,无法好好走路喔。真是让人不敢置信,你们到底用什么方法操控那么可爱的孩子啦!」
「我说啊!我们是为了帮助你们,千里迢迢渡海……!」
「一码归一码!如果百发百中的弓箭术和所向无敌的菌术,连一只心爱的螃蟹也守不住,那就没有意义了。既然把那孩子当作兄弟看待,就要更加珍视它啦!」
巫女查伊卡,激昂地道出大道理。
赌命救人的结果却被责骂这种事情,任谁都吞不下这口气。但,查伊卡的说教确实说中两人的心坎里,一方面也被不习惯的贵族气场震慑,两人不禁跪坐了。
「……呵呵。用不着那么拘谨喔。说教已经结束了!」
查伊卡牵起两名年长哥哥的手,让人当场起身后,表情转为笑容。
「毕竟是你们……肯定十分胡来,来帮助查伊卡我们吧?巫女查伊卡有义务回报你们的心意。今天要开宴会了!尽管没办法像在北海道那样热情款待,就让你们一扫疲惫,把烦恼通通忘记吧!」
「赤星~~老夫的查伊卡好可爱喔。快看,根本就像天使降临了。」
「以天使而言,她的言词也太犀利了啦。」
「斯波亚可的心愿只有一个。就是帮可爱的女儿找一个强大的老公……赤星,女儿就拜托你了。」
「别说了别说了,每个人都一样!我已经结婚了啊!」
几名斯波亚可纷纷开口劝说,「族长,你喝太多了!」「不可以纠缠主宾啦。」,想劝谏加毕拉坎,不过醉醺醺的加毕拉坎似乎十分中意毕斯可,一刻也不打算离开他身边。
面对那种模样。
「他又~~大受欢迎了。」
美禄一边大啖烤鱼串,一边投以阴沉的视线。
斯波亚可的女人们从旁看着他沉静又俊美的身影,雀跃地窃窃私语,想坐在美禄身旁的位子……
彷佛要打断众人的动作。
「美禄!毕斯可似乎被父亲大人抢走了呢。」
巫女一头美丽的柔顺金发飘逸,遮掩视线,眼角余光牵制女人们。尽管女人们感到无趣地鼓起脸颊,既然对方是巫女也不能出手,便不情愿地退开了。
查伊卡轻盈地坐在美禄的身旁,以白皙又柔滑的胳膊紧紧贴住美禄。不过美禄的表情仅是忿忿地追着毕斯可,丝毫没有任何变化,那多少刺激了巫女查伊卡的自尊心。
「我说你!真没礼貌。在宴会的夜晚,斯波亚可的巫女都如此靠近你了。就不能再慌张一点,或者脸红一下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忙着监视毕斯可。」
「监、监视……?」
美禄把查伊卡递出的白酒酒杯一饮而尽。
「以前没有那个必要,食人赤星令人畏惧又浑身带刺,没有人想接近他。不过现在的毕斯可,那种想啃食一切的凶暴已经消失无踪了。」
「哎呀。那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伤脑筋?」
「当然会伤脑筋啊!因为那个不是很可爱吗!」
美禄也喝了不少酒,带有蓝星的眼眸熠熠生辉,指着「那个」,与脸颊有些抽搐的查伊卡四目相交。
「以前明明只有我明白那个的可爱之处,现在他就像吸引夏天虫子的火焰一样喔。斯波亚可的大家都很积极。非得彻底监视他不可……」
「那、那种说法还真夸张。」
查伊卡在美禄的视线前用力挥手,不过他的眼睑动都没动。
「毕斯可是拯救北海道的英雄喔,受欢迎也不在话下……而且父亲的搭档过世了,能和活力十足的蕈菇守护者交谈,自然开心无比吧。」
「……呼~~~~嗯?加毕拉坎先生现在没有搭档呢?」
「等一下!美禄!」
「给我拈花惹草看看啊,那个红海胆~~我会下毒后一起共赴黄泉~~」
(……因为长相大意了。这对搭档,蓝色的更恐怖啊!)
尽管在美少年怀着的黑暗面前,查伊卡有些畏惧……
即便如此,两人最后平静下来,在营火面前开始聊得起劲,聆听斯波亚可演奏节奏缓慢的民谣。
研磨北海道的骨头制作的笛子,以及用肌肉纤维制作的弦乐器等,在本州从未见过的独特乐器,演奏着只是聆听就使人回想胎儿记忆般优美的旋律。
从粗鲁又强壮无比的北方斯波亚可的行为举止来看令人大感意外,实际上演奏既纤细又扣人心弦。
「……不过我放心了喔。斯波亚可的大家比预料中更有精神。我原本有点担心……被赶出北海道是否会意志消沉呢。」
由于查伊卡拼命说服,现在美禄稍微从酒醉中清醒……至少恢复到能寻常聊天的地步,脱离了对于搭档的病态执着。
「你的担心没有错。大家真的没有之前有精神。」
「咦咦?明明这么热闹耶,这样算没精神?」
「平时是现在的三倍吵闹喔。最重要的是,这个旋律就是其证明……这首歌是思念母亲即北海道的歌谣。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出口,却挂念着故乡的情况呢。」
「…………」
北海道沦陷。
前六道囚狱的副典狱长梅帕欧夏突然造反……
黑革率领的新忌滨兔兔的军队,各个身体都寄宿着进化物质锈花之力,与憨傻的外貌相反,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尽管斯波亚可、红菱、菌神僧以及各自擅长打架的军势组队与其对抗,然而黑革发明的锈花之力,也能抵消蕈菇、花、锈所有的攻击。
抵抗也徒劳无功,从狮子的花力甫觉醒的北海道由于锈花再次成为囚禁之身,据说现在彷佛死去一样,仅仅飘浮在太平洋宇宙领域上。
「查伊卡,没事的。虽然不明白黑革有何盘算,不过不会让他得逞喔。我和毕斯可肯定会解开锈花的秘密,也会夺回北海道!」
「怎么那么郑重啊?我认为你们当然能办到喔!」
查伊卡搂着乱了套,一脸为难的美禄的手臂,恶作剧似地笑着。从她的举止丝毫看不出邂逅当时的胆小。
「所以说,查伊卡……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我想要灵雹的孢子,当作解开锈花的提示喔。」
美禄从怀中拿出小型笔记本,边看手写的内容边向查伊卡说道。查伊卡也窥看内容,不过上头写着密密麻麻的复杂化学公式,以巫女的知识当然无法理解。
「疫苗的素材需要灵雹的因子。我认为斯波亚可巫女的你或许持有……可以让给我吗?」
「就算你这么说,也令人伤脑筋呢。灵雹是一种只存在于北海道深处的纤细孢子喔,是无法轻易带出来的东西……」
查伊卡说到途中,突然「啊!」地浮现灵光一闪的表情,把手伸向帽子里开始翻找。
「是这个吗?不对,这是糖果……这是护身符……」
「你平时就把形形色色的物品收纳在那种地方吗?」
「找到了!来,给你。」
从该处小心翼翼地拿出纯白且发光的小东西。
「这是……结晶吗……?」
在营火照耀下,纯白且闪耀,有如矿石般的那个结晶,把发光的纯白孢子轻飘飘地撒到半空中,在美禄的手掌上散发静谧的光辉。
「这是灵雹孢子的纯粹结晶喔。和蕈菇发芽的孢子不一样,不会腐烂。」
「你说这是灵雹的结晶?」
「这是斯波亚可的秘宝。逃离北海道时,只带出这一点点……其实原本不可以让给外人,不过毕竟是你的请求,特别让给你!」
美禄听见查伊卡说到「秘宝」,顿时犹豫是否该收下灵雹结晶,不过被巫女充斥确信的眼神一看,最后慢慢点头了。
「我明白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浪费!」
「…………呵呵。」
「查伊卡?」
「美禄偶尔会露出和毕斯可一模一样的眼神呢。」
查伊卡金发头发下的白皙脸颊微微染红,将手中的山羊奶酒一饮而尽。其眼眸流转荡漾,使得平时态度狂妄的少女查伊卡,增添某种妖艳的魅力。
「虽然查伊卡已经向毕斯可道谢了,还没向你道谢呢。」
「……那个?查、查伊卡,等一下,你、你喝太多酒了。」
「别动。这是巫女的命令哟……」
「等等──!等一下!」
酒醒的美禄,以及醉醺醺的查伊卡。与刚才的立场颠倒了。
尽管身为巫女,她出身于勇猛的狩猎民族斯波亚可……一旦决定行动,其做法十分强硬。查伊卡紧紧攫住有如小鹿般胆怯的美禄的肩膀,面对那张美丽的脸蛋,想把自己的嘴唇叠上去……
就在前一刻。
「呜哇!」
咚刷!某个人从岛上的草丛中出现,似乎踢到某种东西后跌倒了。
「怎、怎么了?」
「查伊卡,躲到我背后!」
美禄顿时面向该处,手探向腰间的短刀,在他面前。
「好、好痛痛痛……怎么有这块石头啦,副导演,快点移开!啊~~啊,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才遇到突发的浪漫场景,浪费掉这次拍摄的机会了。」
在黑暗中扭动身体起身,是女人的影子。
女人赶忙检查手中的小型摄影机,看来摄影机似乎没有坏掉,便嚷着「好危险」,擦拭额头冒出的汗水。
「毕竟跌倒时重重摔在岩石上……好,胶卷也没坏。」
「黑革!」
美禄一声喝道,至今为止开宴会热闹不已的夜晚,刹时充斥吵嚷声。与此同时,从四周的苍苍郁郁中,扛着摄影器材的忌滨兔兔们纷纷有如影子般现身。这个宴会的场所,似乎早已被黑革的手下包围了。
「混蛋,现身了!」
毕斯可踢向主宾豪华的椅子,霎时一蹬,在美禄的身边着地后,被撕裂的草漫天飞舞。
「竟然亲自现身了,三流导演。好大的胆子啊,可恶!」
「再拍一次……看来没办法这么做呢。哎呀,抱歉啊赤星,我家的工作人员办事不佳。我会乖乖撤退。」
「怎能让你如愿啊,蠢货。就在这里打乱你的计画!」
毕斯可以飞快的速度架好弓,朝黑革射出箭矢。疾速的强弓逼近眼前,不过黑革扭曲的笑容丝毫没有瓦解。
霍!
从旁猛然飞驰而来的黑色旋风,铁棍一挥,架开毕斯可的箭矢。帕乌驱使有如黑豹般强健的肉体后落地,守护黑革似地挺身而出,将漆黑发光的铁棍对准少年们。
「帕乌,好厉害!竟然能从那个距离架开毕斯可的箭矢!」
「不是感叹的时候啊,笨蛋!」
毕斯可紧紧咬牙,表情紧绷,翡翠色的眼眸发出灿亮光芒。深深吸了口气,食锈的太阳孢子涌现,从他的皮肤往半空中漫天飞舞。
黑革带着毫不动摇的扭曲笑容看着他──
「哦──?赤星,你先冷静一下啦。确实,倘若射出真本事的食锈弓,就有可能贯穿猫柳帕乌的防御,打得到我也说不定。」
「…………!」
黑革面对察觉某件事后紧张一颤的毕斯可,满意地继续说道。
「只不过那种情况,这名貌美的自卫团长,你的妻子……已被洗脑成将挺身而出保护我了。究竟,赤星毕斯可会选择打倒我,甚至不惜用蕈菇将心爱妻子的身体炸得血肉模糊吗?」
「……混帐……!」
毕斯可拉紧弓弦,咬紧嘴巴深处甚至发出「叽哩叽哩」的声音。
看在美禄眼中,毕斯可已经很久没有表露如此强烈的情感了。他随即向几乎被邪恶的步调吞噬的搭档讲悄悄话。
「黑革总是耍这种手段。别把他当一回事!」
「我明白,可恶!」
「有个贤明的头脑真令人钦羡呢,赤星。我可是孤家寡人呢……这个母猩猩,不论我讲几次笑话都毫无反应。」
「如果继续污辱帕乌,就由我杀了你,黑革!」
「好──可怕──。别用那张脸威胁人啦。没办法,撤了……」
黑革弹响手指,诡异伫立的忌滨兔兔们直接退到树丛深处,消失身影。两人没有出手,只能目送挥手说着「拜啦」后转身离开的黑革。
「啊!对了。差点忘记啦。下一个拍摄的预定地。」
黑革最后转身,朝两人说道。
「我在山形北部硝灰山的山顶上,建造了巨大的布景。以女王狮子为首的红菱一伙人就关在那里。爆击就在两天后,可别迟到了……倘若用心搭建的布景被炮击夷平,毁于一旦,我会伤心得无法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