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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六话➤恶代官

我们造访的这颗行星,由隶属于克利奥派的贵族所统治。

这颗行星的持有者,是在派阀内敬陪末座的一名子爵。而登陆行星的我,目前正待在豪华的宅邸里,睥睨着向我下跪的子爵一家人。

「你们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被我俯视着施加压力,子爵不禁浑身颤抖。

「真、真是非常抱歉。」

「别以为道歉就能了事。」

「咿!?」

和其他人一样,这名子爵也聘雇了一闪流的剑士作为剑术教官。

根据冒牌货的自述,他说自己是「剑神安士的头号徒弟」。

他不仅自称真•一闪流,还用了和玩具没两样的器材重现了流派的奥义一闪。

冒牌货的手法实在是拙劣至极,在我们上门兴师问罪后,他甚至还对我们破口大骂道:「你们是自称一闪流的冒牌货吧?快点滚回去吧!」

这样的态度让凛凤和风华火冒三丈,而我则是觉得一闪流的奥义被人玷污了。

「居然将我等的流派当成杂耍表演,看来我们还真是被看成傻瓜了啊。」

「班菲尔德伯爵,请您网开一面!是我等有眼无珠,看不出他手法的破绽!」

「连奥义和杂耍都分不出来,你的眼睛是瞎了吧。」

老实说,我对眼前的这名子爵打了还算高的分数。

这是一颗贫富悬殊的行星,贵族们折磨着百姓,过上了优渥奢华的生活。

这就是正牌恶德领主应有的姿态!换句话说,子爵是我的恶德领主同伴。

看在同伴的情面上,我原本只是打算来提醒,告诉他手底下的一闪流是个冒牌货。

但这人真不知好歹!

「不仅如此,你的骑士和士兵还对我举起了武器。你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吗?你居然对我这个派阀龙头举刀相向啊。」

「请原谅,班菲尔德伯爵,请您原谅!在下是真的没料到您会大驾光临啊!」

这句话其实也有道理。

因为我们没有办理正式的会面手续,而是直接闯入府邸。

只不过,这些小事并不重要。

毕竟我位高权重,反而是子爵要为我们打点才对。

话又说回来,就算把子爵切割出去,对克利奥派阀也没有任何坏处。

这原本就是个靠不住的家族,他们想混进巨大的克利奥派阀分一杯羹的心思可谓昭然若揭。

我不打算斥责子爵。

只要他愿意提供最低限度的助力,我甚至会觉得让他加入是一件好事。

同为恶德领主伙伴的子爵,让我擅自萌生了亲近之心。

然而,看到我们现身,子爵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伯爵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你是假货!」

他叫来自称安士师父徒弟的冒牌货,试图杀了我。

──我绝不原谅他。

在宅邸的大厅里,凛凤和风华你一踢我一脚地踹着自称安士师父徒弟的男子。

「你说谁是安士师父的头号弟子来着?咱可不认识你呀!」

凛风踢中了冒牌徒弟的肚子,他痛苦地出面求饶:

「请、请饶了我吧!」

风华踩着冒牌徒弟的脑袋,以充血的双眼俯视着他。

「冒牌货还敢说咱们是冒牌货啊?臭小子,你不止是污蔑了师兄和咱们,甚至败坏了师父的名声!区区杂耍艺人居然还敢自以为是!」

风华加强了踩踏的力道,冒牌货的脑袋随即发出刺耳的挤压声响。

我看着因为安士师父和一闪流遭到污蔑,此时正怒火中烧的师妹们。

想到在打听到一闪流传闻的当下,她们天真无邪地笑着说:「这次是不是能见到师父呢?」的反应,就让我内心感到一阵难受。

「那两人原本以为这次终于能和安士师父见上一面,从一大早就期待得要命呢。结果你们居然糟蹋了这份心意……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们。」

就在我为两人心生同情之际,子爵垂着脑袋说道:

「您自顾自地期待,又自顾自地失望,且不说这与在下无关,就道理上也说不通吧?」

「……敢向我顶嘴,看来你是想挨刀的意思?」

「万、万万不敢!」

子爵其实说得没错,我们只是擅自把期望推到他的头上罢了。

是我们单方面地抱持着期望,对于子爵来说,我们只是找上门来的麻烦吧。

──但说起来,我对现在的子爵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即便对我说再多大道理,光是对方身为「污蔑一闪流的蠢货」,就算对方受到再不讲理的对待,对我来说也只是刚好罢了。

我恶狠狠地对子爵说道:

「从明天起,派阀里就没有你的位子了。」

听到自己会被逐出派阀,子爵不禁抬起头向我求情。

「这、这样在下会很困扰的。请您、请您网开一面!」

「想求救的话就去找卡尔邦吧。是你先对我们举起武器的。」

「要是知道您是班菲尔德伯爵本人,在下绝对不会如此失态!还请您再给在下一次机会!」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高兴的话,随时都能向我宣战。」

我虽然表现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其实已经调查过子爵的底细了。

在调查过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和各种资料后──得知这家伙即使和其他的帝国贵族相比,也只是个小喽啰罢了。

一般来说,这样的子爵家根本不会有任何派阀伸出援手,但在克利奥派拓展规模的时间点上,他们成功地混进了派阀之中。

就某方面来说,这是个幸运的家族,但在对我举刀相向的当下,他们的好运就走到尽头了。

就算将他们逐出派阀,想必也不会有人出言反对,而若是开战的话,我肯定会是胜利的一方。

即便只靠玛莉的护卫舰队,我大概也能打赢这场仗吧。

玛莉率领的舰队来到了领地上空,随时都能一举歼灭子爵家。

子爵哭哭啼啼地缩起身子。

面对战力,他似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我也打算快点收拾残局,改去探访下一颗星球,所以就到此收手吧。

如果我很有空,就会把他们抄家灭族了。真是太遗憾了。

「要是还敢得寸进尺的话,就尽管试试,我下次一定会把你们斩草除根。可别忘了今天的事啊。」

我对子爵家族施压后,所有人都一脸害怕地连连点头。

果然仰仗着强大的实力欺凌弱小就是爽快。

◇   ◆   ◇   ◆   ◇

待在帝国首都星的宰相,此时正在听取潜入班菲尔德家的间谍回传的报告。

间谍的真实身分是宅邸的侍女长赛莉娜。

虽然通讯还没结束,但宰相已经藏不住内心的困惑了。

「伯爵的旅程还没结束吗?」

在结束身为贵族的修行之后,黎恩踏上了剑术修行之旅。

宰相事前就从赛莉娜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但眼见黎恩迟迟不肯返回领地,还是让他感到头痛。

赛莉娜继续报告:

『和上一趟旅程相同,伯爵前往隶属同一派阀的贵族领地,并在当地视察。若是当地贵族没表现出身为派阀贵族应有的作为,就会被他逐出派阀呢。』

「他才刚完成身为贵族的修行,这就踏上了修行剑术和矫正风气之旅啊?伯爵是认真的吗?」

在与卡尔邦派阀的继承权之争中,目前是克利奥派阀占了上风。

虽说确实是占据优势,但负责统领派阀的黎恩却离开了帝国的核心位置。

由于少了投鼠忌器的存在,卡尔邦的派阀也呈现死灰复燃的状态。

只不过,赛莉娜似乎并不认为这完全是一件坏事。

『他应该是前去视察克利奥的派阀,借以强化派阀之内的凝聚力吧。实际上,在得知黎恩大人四处视察的消息后,似乎有不少领主都收敛了几分。』

「一想到伯爵可能已经悄悄地来到自己的领地,那任谁都会感到害怕吧。不过,老是让他像这样游荡在外,我也是会很困扰的。班菲尔德家的本星状况如何?」

看在宰相眼里,黎恩是个具备良识且有能的贵族。

宰相希望他能安于一隅──无论是待在班菲尔德家的本星也好,待在首都星也罢。

这并非基于单纯的善意,在宰相的盘算之中,这样更有助于帝国获取利益。

黎恩已是一枚连霸王国都能击退的棋子,宰相会对他的动向多加挂心几分。

『他让克劳斯阁下留在本星,努力发展着领地。』

听到克劳斯的名字,宰相露出了五味杂陈的神情。

「我听说他从霸王国的国境地带回来了。虽说接任的克莉斯蒂娜应该是足以胜任,但说老实话,我还是希望国境能一直由克劳斯看守。」

『宰相也对他赞许有加呢。』

「毕竟他是伯爵的左右手啊。那样优秀的人才居然会埋没至今,可见宇宙是真的广大无边呢。我甚至想让他成为帝国的直属臣子,让他担任重要的职位呢。」

宰相也给予克劳斯很高的评价,甚至想让他成为直属皇帝的臣子。

「伯爵的麾下人才济济,实在让我羡慕不已。不过,人才太多也是个问题啊──赛莉娜,有办法将克劳斯阁下挖角过来吗?」

班菲尔德家坐拥优秀的骑士固然是好事,但对于帝国来说,这些人才一旦过量,也会造成其他方面的问题。

为了避免让班菲尔德家过于强盛,宰相想尝试挖角克劳斯。

『他这人忠心不二,想挖角恐怕不太容易呢。』

忠心耿耿的骑士相当麻烦。

市侩之辈虽有背叛的风险,但只要满足对方的欲望,就能为己所用。

但若是具备了高尚的忠诚之心,要易主就相当困难了。

「既然是要挖角克劳斯阁下,我也该展露一些诚意才是。」

◇   ◆   ◇   ◆   ◇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班菲尔德家的首席骑士克劳斯,如今待在受到赏赐的办公室里抱头叫苦。

当上首席骑士后,克劳斯不仅受赐了豪华的办公室,还有许多专属佣人随侍在侧。

此外还有护卫的骑士相伴──但克劳斯先让他们退到房门之外了。

无论身在何处都能享有贵宾级的待遇,让克劳斯感到承受不起。

于班菲尔德家任官之前,他总是在职场受尽奚落。从未体验过优渥待遇的他,对自己的现况感到很困惑。

不过,他目前苦恼的并非自己享受的待遇。

而是帝国捎来了邀约,询问他是否要成为帝国的直属臣子。

帝国为他安排的人事,甚至是相当重要的职位。

以日本的状况来说,克劳斯原本就像是分公司的高层,此时却突然受到总公司挖角,邀他担任董事阶级。

只不过,帝国似乎对向班菲尔德家的重要人物挖角一事有所顾忌。

对方并不是下达霸道的命令,而是以尊重克劳斯的意愿为前提做出的提议。

不仅如此,克劳斯若是愿意成为帝国的直属臣子,班菲尔德家也会收到一笔钜款作为谢礼。

看到自己被人如此高估,克劳斯害怕不已。

「一直到不久之前,就连求职都处处碰壁的我,居然要成为帝国的直属臣子?而且还享受优渥的待遇?──不可能。我绝对担当不起。我没办法扛下那些重责大任啊。」

光是现在的职位就让他感到任重道远,一想到自己今后还得坐上责任更加沉重的职位,克劳斯更是敬谢不敏。

「说起来,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高估我的本事?……我还是谨慎地写信回绝吧。」

为什么自己会被逼入这种窘境?──克劳斯为此感到不可思议。

他深信帝国的邀约是出自某些误会,在调整好心情后,一名人物擅自踏入了办公室。

只有一个人会在不征得许可的状态下擅自入内,克劳斯傻眼地叹了口气,说了句:「又来了啊。」

「陈曦,我应该每次都会提醒你,进来之前要先征得许可吧?」

看似不悦的陈曦没理会克劳斯的话语,迳自说出了来意:

「──我的心情差劲透了。帮我找些敌人,我想战斗。」

听到陈曦──也就是班菲尔德家头号危险人物的要求,克劳斯表情不变地思索了起来。

看在旁观者眼里,克劳斯就像是在面对陈曦时依然沉着冷静吧。

克劳斯明白陈曦会感到无聊的理由为何。

除了打败自己的黎恩之外,一闪流的剑士们也都离开了领地,周遭没有强大到足以杀死自己的高手,让陈曦感到不满。

少了黎恩等人的班菲尔德家,想必让她待得很乏味。

「又是这个要求?你前阵子不也这么说,还硬是参与了海盗的讨伐任务吗?」

听到上次出击的事,陈曦皱起了眉头,显露出不快的神情。

「那些家伙一看到班菲尔德家的家徽,就立刻逃之夭夭了。我虽然追上去杀光他们,却没办法发泄我的压力。」

陈曦似乎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双眼充血,呼吸也变得急促。

若是再不想点办法,恐怕随时都会有失控的危险。

(就算要她乖乖待着,想必也解决不了问题。再不想点办法,她说不定会找自家人决斗。要是让她失控的话就麻烦了,不如把她送到远处算了?)

这时,克劳斯闪过了一个想法。

「向黎恩大人提交的陈情之中,有一件讨伐海盗的委托。」

「又是海盗?」

听到要和海盗交手,陈曦露骨地展露出厌恶之情,克劳斯则要她把话听完。

「听我说完。我要你这次不以班菲尔德家的身分,而是以佣兵的身分参战。」

「为什么?」

「因为捎来委托的是卡尔邦派的贵族。就台面上来说,班菲尔德家不能采取行动。也因此,我要你带领一批血气方刚的家伙,以佣兵的身分处理这份委托。」

委托人虽是卡尔邦派的贵族,但对方似乎对不肯伸出援手的派阀现状感到失望。

也因此才会转而向黎恩求助。

作为削弱卡尔邦派的手段,克劳斯很希望能接下这份委托。

由于也存在着圈套的可能性,他为此苦恼不已,但就眼下的局面来说,派遣陈曦出马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我对那些政治话题不感兴趣,只要能大闹一场,要我去哪里都行。」

「……这样好吗?有可能是对方设下的陷阱喔?」

「若是如此,连同陷阱一并毁掉就行了。要是成为佣兵,我也能自在地胡闹好一段时间呢。况且,克劳斯,你还是会对我们提供支援的对吧?」

「那是当然。」

由于陈曦对组织的生死毫不关心,若是没有班菲尔德家的支援,她率领的佣兵团想必会在短时间内崩溃吧。

陈曦转过身子挥了挥手。

「那就好。我这就去知会那些血气方刚的家伙。」

在明显打算恣意妄为的陈曦走出办公室后,克劳斯觉得自己虽然解决了一个问题,但麻烦事反而接踵而来,胃部一阵难受。

「这样安排真的好吗?我该不会把问题愈搞愈严重了吧……」

克劳斯为血气方刚的骑士们准备了战场,他却因此感到不安。

◇   ◆   ◇   ◆   ◇

安士遇上了危机。

在以预铸工法制造的小型道场里,一群满脸横肉的徒弟们包围了正坐的安士。

收到第一个徒弟固然是好事,但不知为何,之后前来拜师学艺的,也都是些凶神恶煞。

即便说是徒弟,这些人的实力都比安士强大,光是被他们团团包围,就让安士感到心惊肉跳。

尽管如此,他仍提醒自己要保持处变不惊的风范。

在一脸凶样的徒弟们包围下,安士正在接待一名棘手的客人。

「在下真想不到,代官大人居然会莅临这样的小地方。」

安士虽然对访客浮现笑容,内心却是焦躁不已。

(为什么这种像是恶棍头目的家伙会跑来我家道场啦!别来这里啦啊啊啊啊!!)

造访安士道场的,居然是这颗行星的代官。

男子的外表看似二十五岁上下,有着经过锻炼的高壮身材,此时正对安士摆出不可一世的态度。

是一名具备了贵族式傲慢的青年。

「我看过你徒弟所施展的招式了。还真是没想到,我的领地里居然有货真价实的一闪流剑士。如果你们是冒牌货的话,我应该已经下达处决令了吧。」

安士交抱双臂,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

「您过奖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是说,为什么每个家伙都学会了一闪,难道我身边的全都是天才吗!?就连那个黎恩都花了好几十年才学会,但这些人却只用了几年就能熟练运用,根本都是些怪物吧!!)

在开设元祖一闪流道场后只过了三年,他门下的徒弟们就几乎都能施放出一闪了。

这虽然证明了安士培育人才的能力,但徒弟们的个性却成了问题。

比起安士,满脸横肉的徒弟们更想向握有权力的代官靠拢。

率先来到安士的道场拜师的头号徒弟【吉甸】,在听到能被代官聘雇时,便露出了大喜过望的反应。

这名高头大马的男子将一头金发绑成了马尾。

「代官大人居然要聘你当剑术教官呢。安二郎,你当然会接受的对吧?」

安二郎是安士的假名。

要是大喇喇地以安士自称,很有可能被黎恩发现自己的踪迹。

为此,他才会取了个假名活动……但也不知为何,徒弟们在讲话时从来不会对他加上尊称。

安士虽然很想抱怨几句,但周遭都是些凶神恶煞,让他害怕得不敢开口。

「哦,您要指名在下担任剑术教官吗?」

(啊~好想逃喔。虽然很想抛下一切溜之大吉,但要是当上剑术教官的话,恐怕就不可能抽身了。妈的,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

代官──【柴司特】对元祖一闪流抱持着强烈的兴趣。

「在看过你的徒弟后,我有了十足的把握。你的一闪流是货真价实的对吧?」

在场的徒弟共有三十人。

绝大部分都是已然学会一闪的高手,若是寻常的骑士,只怕成群结队也打不过他们。

其中,三名高徒的实力尤其出众,即便只派出他们攻打贵族麾下的骑士团,多半也能大胜而归。

但问题在于,聚集于此的都是些品行不良的恶徒。

一旦和恶代官柴司特联手,就连安士也无法想像会催生出多么恐怖的邪恶魔头。

「……在下认为,代官大人并不需要个人的武力。」

他虽然想出言婉拒,柴司特却提起了某人的名字。

「黎恩。」

「唔!?」

这个名字让安士瞪圆了双眼。

柴司特没理会安士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在以前,黎恩•赛拉•班菲尔德习得了一闪流后,复兴了荒废的领地,并斩获了如今的地位。他便是凭借力量支配了行星,跻身强者之林。」

「──确实如此。」

(居然在这种行星都能听到那小子的名字,让我痛苦不堪……黎恩,你究竟要把我折磨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

看来,柴司特似乎想模仿黎恩的历练。

「我是这颗星球的持有者──伯爵家的一份子。然而,在我头上还有好几十名兄弟,拜此之赐,我才会在这颗穷酸的行星上担任代官。」

野心勃勃的柴司特似乎想效仿黎恩,借由精通一闪流走上成名之路。

对于年轻的贵族来说,平步青云的黎恩正逐渐成为他们憧憬的存在。

一闪流的冒牌货之所以与日俱增,想必也和憧憬黎恩之人逐日增加有关吧。

安士在内心抱怨着对黎恩的不满,直视着柴司特说道:

「也因此,您希望在下传授您一闪流是吗?」

「没错。我不打算把这辈子都耗在这颗烂星球上头。适合我统治的并非这种鸟不生蛋的烂行星,而是丰饶富裕的星球才对。为此,我需要一闪流的力量。」

安士听着柴司特的话语点了点头,但听到一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不,这颗星球之所以会如此贫穷,就是因为你恣意榨取的关系啊。发展星球不正是你的职责吗?黎恩那小鬼在这方面可是做得很踏实喔。)

眼前的柴司特,正是妨碍这颗星球发展的最大阻碍。

老实说,安士并不想帮他的忙,但面对有权有势之人,他根本无从拒绝。

更何况,对方还是支配这颗行星的代官。

死了心的安士垂首说道:

「您若不嫌弃的话,就让在下贡献微薄之力吧。」

「谢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剑术教官了。至于你的徒弟们,从今天开始就作为我麾下的骑士吧。」

闻言,徒弟们兴奋地高呼道:

「听到了吗,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骑士啦!」

「柴司特大人,让咱们一起出人头地吧!」

「只要有一闪流,咱们就什么也不怕啦!」

安士看着徒弟们将自己晾在一边,簇拥着柴司特起哄的光景,忍不住思考自己到底是有哪里做错了。

(这一切都是黎恩害的。我要诅咒你!黎恩•赛拉•班菲尔德!)

安士暗自诅咒着黎恩,而柴司特向他伸出了手。

「从今天起就多多指教啦,安二郎。」

安士也打算握住柴司特的手──就在这时,安幸跑了过来。

他一副再也无法忍受的模样,对着代官说道:

「大家都太过分了!爸爸的名字才不是安二郎!你们别一直讲错啦!」

对于年幼的安幸来说,他大概觉得周遭的人们都是刻意说错安士的名字吧。

安士闪过了不好的预感,对着安幸伸出手。

「安幸,你别乱讲话!」

(别说!我已经隐姓埋名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本名的话,会很不妙的啊!!)

没能察觉到安士心情的安幸,面对着凶神恶煞们大声喊道:

「我的爸爸叫安士!你们不要喊错啦!」

安士的喊声响彻了道场,而不只是柴司特,就连徒弟们的眼神都变了。

「安士……剑神安士!?」

其中一名徒弟呢喃后,柴司特便用力抓住安士的肩膀,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这样啊,原来你就是安士啊。这种感觉就像是随手抽个签,结果抽到了头奖呢。」

看到柴司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安士不禁冷汗直冒。

(快来人救我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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